薄司衍一直在服药治疗耳朵,他没骗秦颂遥,只是那药被薛老做得跟石块似的,他一个大男人都很能吞咽,每回吃都很受罪,他也很抗拒。可想想秦颂遥都快能面对相机了,他不能总做个聋子,所以一直在吃药。没想到,今天忽然又听见了。头不晕,就是耳朵有点疼。难怪刚才跟她胡闹那么久,都没察觉。“我去跟太太说,先回庄园,让医生给您检查耳朵。”
闻宴说。薄司衍收了下眉心。“不用。”
“那……”“她留下,我们回去。”
里面已经半死不活一个了,再告诉她,外面还有个聋子,她今晚还睡不睡了。反正就是耳朵的事,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他拿出手机,发现有一个她发来的表情。是个爱心发射的图。一看就是怕他吃醋,特地哄他的。他看了很久,回复她:“在这儿呆着,明早上午,我来接你。”
病房里,秦颂遥看到消息愣了下,她赶紧放下毛巾,往外面走。走廊上,已经空了。叮——她听到电梯的声音,小跑着追过去,刚好看到门合上,和薄司衍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然后就被门给斩断了。只是一个小插曲,她却觉得心里沉了一下。手机震动。“跑什么,脚又不疼了?”
老样子的傲娇语气,明明是关心人,偏偏不好好说。秦颂遥松了口气,回他:“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走?”
“不想说,怕你沾上他的消毒水味,我闻着头晕。”
“那你还跟来医院?”
这里到处都是消毒水味。薄司衍:“瞻仰一下情敌半死不活的遗容而已。”
秦颂遥啧了一声,“你这个嘴……”“有问题?”
她一阵无奈,“没有,甚好,用词准确!”
对面卡了一下,片刻后才说:“留了人给你,有事打电话。”
“好。”
她连发了好几个爱心图。对面回:“知道了。”
一副“朕收到你的爱意了”的高贵口吻。秦颂遥失笑,确定他没有吃醋,心也就安了。她回到病房,一直盯着岑寂,时不时用棉签帮他润一润唇。药物里大概有安定的成分,岑寂一直睡得很熟。秦颂遥靠在一旁的椅子里,看着他的脸,脑子里全是过往的回忆,又忍不住想起薄司衍。他当年在国外,刚开始创业时,会是怎样的光景。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夜晚,一个人承受一切。手机铃声响起。秦颂遥担心吵醒岑寂,赶紧把手机拿出来按断了。一看是秦简溪打来的,她推了房门出去回拨过去。秦简溪秒接。“遥遥。”
“大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你现在在哪儿?”
“比利时。”
秦简溪顿了下,口吻很是疲惫,说:“家里出事了,估计要有变故,你想办法联系上秦宸,你们俩一起回来吧。”
秦颂遥思索了下,她在家里什么位置,秦简溪一清二楚。能有什么变故,需要她回去?她正疑惑,秦简溪说:“爷爷被下病危通知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