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衍知道秦颂遥是装的,可看着她面无血色,泪眼婆娑地攥着他的手,向他求救,他的心还是不可控制地颤了一下。没等理智占据大脑,他就忽略周围所有声音,把人从地上抱了起来。“都滚开!”
他怒吼这一声,吓得一圈人赶紧散开。人群让开了一条道,他抱着秦颂遥出了花房。从花房到前宅,小道冗长,秦颂遥环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膀上喘气,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了。哎。颠死了。走这么快干嘛?后面那么多群演呢,都快跟不上了。她叹了口气。薄司衍的嗅觉很敏锐,哪怕血流得不多,他也能清晰辨认出,那是真的鲜血。他侧过脸,看了一眼怀里的人,脑海里将她倒在地上的画面,和记忆深处那个人倒在血泊里的样子联系起来。一时间,头皮发麻。“闻宴!”
他喊了一声,闻宴快步上前,去把车开到主宅前面。车门被拉开,他抱着人进了后座。车门外,老太太领着一帮人走近,秦颂遥看到,其中还有她的亲爷爷。今天这出戏,演员太齐了。她有点兴奋。怦!车门被关上,闻宴亲自去前面开车。薄司衍低头,对上怀中人的眼神。秦颂遥本着下台前的每一秒都是戏点的精神,扯动嘴角,给了他一个凄美绝伦的笑,伴随两滴晶莹的泪珠。泪水滑落,她侧了侧脸,保证眼泪落在了他的手背上。牛逼。这个镜头绝了。薄司衍只觉手背一凉,液体滚落消失的轨迹十分清晰,所到之处,都带来的诡异的滚烫感。他皱紧眉头,张了张口:“……哪儿疼?”
秦颂遥愣了下,眨眨眼,从戏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搭档的神色。这才发现,他额头上沁满汗珠,眼睛里是盛怒和紧张之下,浮现出的生理性血红。啧。他怎么回事?抢戏呢。秦颂遥一阵不乐意,她“挣扎”着起来,抬起手,试图擦拭他眼角不存在的眼泪,神色痛苦却隐忍地道:“不疼……”薄司衍皱眉。秦颂遥满意。接不住了吧。哼,还能让你一个业余的压我戏?“少爷,后面跟了两辆车,我们现在去城南陆家的医院。”
闻宴说。薄司衍应了一声,低头,见秦颂遥目光发直。他以为她是难受,忍不住催促闻宴。“开快一点。”
“好。”
明显感觉车速加快,秦颂遥抓住了薄司衍的衬衫领口。“马上就到了,忍忍。”
薄司衍说。秦颂遥摇头。薄司衍:“想做什么?”
“开慢点。”
“什么?”
“我饿了。”
…车内静了一瞬。薄司衍瞪大了眼睛,秦颂遥淡定地在他怀里坐起了身,伸手过去,拿到了看了半天的零食。她咬进嘴里,又躺进他怀里。撕开包装,往嘴里倒,动作一气呵成。她那手上,甚至还有血迹。薄司衍深呼吸一口。秦颂遥看了他一眼,说:“眼神不错,保持住,后面到医院还有重头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