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顾家出来，秦颂遥这才发现，外面浩浩荡荡七八辆车，阵仗极大。薄司衍走在前面，先上了中间那辆宾利。秦颂遥自己开了车，就把甄温柔扶进了副驾，然后坐上了驾驶座。闻宴看到她的安排，欲言又止，想了想，转头坐进了宾利的副驾。“开车。”
他吩咐司机。后座，薄司衍眉心拧了拧，睁开眸子。他和闻宴的视线在镜子里相交，闻宴说：“太太自己开了车。”
薄司衍沉默，嘴角下压，不冷不热地应了声。司机这才发动车。秦颂遥来得早，车在最里面，此刻只能等他们先出去再走。路上，她还是打算拐道去医院。前面的车一直挡着，她几次变道都没成功。没法子，只能打电话给闻宴。“你们能让一下道吗？”
闻宴猜测：“是要去医院吗？”
“是，我不太放心我朋友。”
“您路边停靠吧。”
秦颂遥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车刚停下，闻宴带了人从前面下来，敲了敲车窗。秦颂遥开了窗，问：“有事吗？”
“您下车，那位小姐我找人帮您送。”
秦颂遥下意识想拒绝，不确认甄温柔没事，她放心不下。“你不用陪着我。”
甄温柔艰难开口，瞥了一眼外面的闻宴，小声说：“今天闹这么大，你得过去跟他说两句吧？”
秦颂遥琢磨了几秒，这才拉开安全带，下车时还说：“你先去检查，我完事了过去找你。”
“行。”
夜色降临，秦颂遥走下车，凉风嗖嗖的。她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走去了薄司衍那辆车。车门一开，尚未俯身，她先看到了男人锋利的下颚线条，微光之下，他侧着脸，阴影一路绵延到颈部。“还想站多久？”
男人声音低沉，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秦颂遥回过神，俯身坐进车里。车缓缓开动，谁都没说话。秦颂遥抬头，从镜子里看到男人闭着眼的侧颜，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睡着了。她看得认真，不料，他忽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她呼吸顿了下，接着，平静地跟他对视。薄司衍神色淡淡，收回视线，调整了下姿势。半晌后，秦颂遥开口：“今天麻烦你了。”
“知道麻烦，以后就少添乱。”
他一开口，秦颂遥就不想跟他道谢了。薄司衍见她沉默，身子后靠，从镜子里大剌剌地看她的脸，似乎是在等她的下文。秦颂遥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说：“还是谢谢你。”
他还是看着她。秦颂遥继续说：“要不是你，我朋友今天就危险了。”
“嗯。”
他终于开恩，给了点回应。秦颂遥松了口气，忍不住悄悄抠真皮坐垫，往边上又挪了挪。后面的车早就拐道了，他们的车却在到市中心时停了下来。“你还有事？”
秦颂遥问。薄司衍看傻子一眼的看了她一眼，“几点了？”
秦颂遥愣住，探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显示盘，如实回答他：“快七点了。”
对视片刻，薄司衍对她的脑子不抱希望，转身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