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视这些漠北人,她们眼中的仇恨是掩盖不住的。杨瑞走到前面,高升和李朝已经命人将那所有的人都围了起来,身后的毛毡帐篷正在燃烧着熊熊烈火,巨大的黑烟和那烧毁物品出现的灰尘弥漫在天空之上。五千多骑士将剩余的漠北人围绕着,手中高举的火把,将草原的天空照亮。他们的目光幽深的望着被圈在一起的俘虏,表情依旧是充满着血腥和残暴。那被围住的人群,黑压压的一片足有三千多人,全部都是漠北的老弱妇孺,杨瑞无视他们仇恨的目光,皱着眉对着高升和李朝说道:“这些人咱们怎么办??”
若是遇到的是漠北男人,高升眉头都不会皱,直接就会砍上去,可面对这些手无寸铁之力的女人和孩子,高升自认是做不到那么狠心的!可他还是咬着牙说出:“当初他怎么对我们边境老百姓的,我们就如何对他们就是!”
说出这些话,他别过头,不肯看向杨瑞。可杨瑞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他知道有一句话叫做:杀一人视为罪,杀万人视为雄,屠得百万方为雄中雄。可是说的容易做得难。这些是他一个普通人如何能说的出口的?杨瑞看向李朝,触及他的视线,李朝也别过头,只说一句:“属下听凭吩咐就是!”
这眼前燃烧的熊熊火把,就像那漠北人的生命一样,热烈而短暂。杨瑞的额头留下冷汗,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决策是对是错,可若是真的追究起来,自己似乎也会成为罪人,但是真的让众位将士去做的话,他们可能也下不去手!杨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站在那里扫视着周围的漠北俘虏。杨瑞对着他们说道:“今日本王,就和你们做一个游戏,赢了,你们全部人都可以离开!输了,那就别怪我们了!”
高升和李朝二人不解的看着他,杨瑞继续说道:“推举一个你们信得过的人出来,同我一起玩这个游戏!”
李朝在一旁默默的为他翻译,漠北人互相对视,从中间走出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子,他站了出来。那孩子眼里闪着熊熊烈火,杨瑞满意的点点头:“嗯好,那就是你了!”
他们不懂杨瑞是要做什么?将那孩子召唤到手边,对着他说道:“这个游戏很简单,简单到你不需要背负任何的麻烦!”
杨瑞看着那些老弱妇孺,不在意他们眼中的仇恨,他大声喊道:“诸位,请看着我!”
那些人全都死死的盯着他:“今日是我率兵杀了你们的亲朋好友,杀了你们的丈夫,你们的父亲!至于我为什么要杀他们,那是因为他杀了我的族人,我的同胞!”
“其中那些老弱妇孺的身体,甚至不如你们的一半!可还是要被他们残忍的杀害!这一切都要去怪罪你们的王!”
四周的火把火星四溅,噼啪作响,杨瑞坐在马上高声说道:“是他!发起了这场战争,是他!害的你们的男人无法回家!”
“但是,你们的王,肯定不会说这些事实,他不会承认自己发起的战争,引起的两个民族不死不休的结局,你们自然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因为你们的王会告诉你们,我们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假的,可是去问问你们的草原之神,问问你们的王族,他们敢不敢对你们的草原之神发下毒誓,如若有任何假话,你们的族群将不复存在!”
“你们的草原之神,将永远不会再保佑你们!如若他敢,那我随时欢迎你们去往大楚复仇!我今日所说,若为假话,你们的草原之神,大可降神惩罚我呀!”
“我杨瑞从不惧怕敌人的暗算,不管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尽可向你们的族人去诉说。我杨瑞等着就是他们!”
杨瑞的语气冷静,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眼中的情绪复杂,但更多的是惧怕和仇恨。他平静的说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是你们漠北先挑起的战争,我们大楚还击回来,自是理所应当的!”
“今日我斩杀了你们的亲朋好友,你们的族人,但是对于你们这些老弱妇孺,我们大楚从来都不会做出残忍的事情,因为我们有一句话叫做祸不及妻儿,更有一句话叫做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的生死存亡,就在这个孩子的身上!如何选择是你们的命运,希望你们的草原之神,能够在此刻保佑你们吧!”
现场众人鸦雀无声,没有人敢提出异议。杨瑞看向那男孩,那孩子的眼中充满了绝望和仇恨。对着他招招手,杨瑞温和地对他笑了笑说道:“这是一个选择的游戏,不论你选什么,你的族人都不会怪你!来吧,小伙子,让我看看你的运气如何?”
杨瑞拿出两枚铜板,放在男孩的眼前,对他说道:“这两枚铜板,我一会儿会扔到半空之中,由你猜这铜板的正反面如何?”
杨瑞的一番话让男孩脸色发白,额头流下冷汗,李朝似乎也有些不忍说了一句:“将军……”杨瑞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他们长生天赐予的机会,如果不愿意要,那我就收回我的话!送他们和自己的族人去作伴吧!”
李朝将话翻译给男孩,见他惊惶失措地抬起头,又用手比画了几下,意思是自己会去猜的,请不要伤害他的族人。杨瑞这才满意的笑出来对他说道:“这是对你们最公平的方式,正面和反面,你选择一个,你选择的面出现,就代表可以放你们离开,若是另一侧,那你们就全都留下如何?”
那男孩看向自己的族人,他不明白为何自己要担负如此重任,他惧怕的向后退了一步。杨瑞却紧跟着他向前一步:“怎么不敢选吗?你的族人生死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中!”
那铜板在那男孩颤抖的手中被他选中了一面,杨瑞露出笑容满意的点头,对他安抚的说道:“很好,你选择的是正面,那就代表正面是你和你的族人可以离开的意思,你们的草原之神作证!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