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妄渊看似淡定,却下意识避开南星的目光。她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想,转头望向洗手间的方向,眼神越发担忧。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追了上去。“谢妄渊,你怎么了?还好吧?”
洗手间门口,南星屈指敲了敲门,皱眉冲着里头的人问道。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一声不吭。只是喘息声越来越重。南星担心谢妄渊会有什么闪失,短暂的纠结过后,抬手扭动门把手,想要强行闯进去。可里头的人却将门摁得死死的,几乎用尽了所有力气。“我没事!”
谢妄渊单手摁着门框,脸色惨白,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密,咬牙切齿挤出几个字。“真的吗?”
南星有些不相信,眉心微微皱了皱,试探道。“真的没事儿,你赶紧走吧,过会儿就好!”
谢妄渊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后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可声音还是隐隐发颤。“好吧,那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南星从男人愤怒而又抗拒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害羞。越发觉得不对劲儿,于是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了几步,装作离开的样子。然后又蹑手蹑脚地靠回去。结果还没来得及走到门边,洗手间里就忽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这人该不会是……拉……拉肚子吧?”
南星听着里头噼里啪啦的声响,眉心微蹙,瞳孔猛缩,满眼不可思议。可里头一阵接一阵的动静,却证实了她的猜想。怪不得扭扭捏捏呢,原来是……南星默默念叨着,嘴角微勾,笑容透着几分嗔怪。同时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转身大步往回走。拉肚子而已,除了有些尴尬,问题不大,横竖拉不死人。……整整一个小时过去,谢妄渊依旧不见踪影。南星托着腮帮子坐在餐桌前,唯心的褶皱越来越深,神情隐隐不安。而就在她起身想要朝卫生间走的时候,谢妄渊终于出现。可脸色却苍白得厉害,走路也摇摇晃晃,一只手还死死摁着胃的位置,表情痛苦至极。怎么看都不像拉肚子那么简单。南星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去,伸手扶住谢妄渊,顺带把脉。摸着摸着,南星眉心猛地蹙紧,眼神流露出疑惑,忍不住抬眸瞥了男人一眼,满眼的不可思议。谢妄渊的脉搏算不上虚弱,但极其紊乱,尤其是主肠胃的细脉,简直乱七八糟。似乎是被人下了泻药?脑子里浮现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南星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谢妄渊的身份,给他下催情药的人一大把,巴不得拿毒药毒死他的也大有人在。可泻药是怎么个事儿?恶作剧?这也太无聊了吧!南星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吐槽。脑海里却忽然有了怀疑对象。谢妄渊似乎是喝了凌云瀚递过去的粥,才慌乱跑去洗手间的。“这……这也太幼稚了吧?”
南星没想到堂堂凌家家主,在商场上说一不二杀伐决断的男人,竟然这么幼稚?给人下泻药的事儿都干得出来?而谢妄渊则更让人哭笑不得,十岁岁出头就被扔到恶人岛。受尽万般折磨,最后凭着自己本事活下来的人,竟然会被泻药折磨成这样?这……南星简直无语,只好先扶着谢妄渊回病房。谢妄渊眉心紧蹙,满脸黑线,眼神冷得仿佛能杀人。好几次想要挣脱,却又实在没有力气,只能任由女人摆布。凌云瀚望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眉心紧蹙,面露不悦。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可奈何。南星现在毕竟还是谢妄渊名正言顺的妻子。而且,他在谢妄渊的粥里放泻药的事情,应该已经暴露。于情于理,他都没有资格跟上去,更没有资格阻止。南星扶着谢妄渊躺下,弯腰取出银针,正准备落针。男人却用力挣脱他的手,挣扎着想要起身,晦暗的眼眸裹挟着怒意与慌张。南星瞬间明了缘由,立马抬手将人摁回去。“别着急,很快就会好的。”
南星开口,眉心微蹙,语气却十分柔和。谢妄渊闻言还想要挣扎。胳膊却忽然一阵刺痛。紧接着,萦绕在脑海里,那种万般紧迫的感觉猛地消退。谢妄渊抬眸看着南星,眼里一闪而过一抹尴尬,紧接着是前所未有的轻松。转瞬间却又尽数化作怒意。“姓凌的真是龌龊,立马让他滚出去,不然我……我就拆了医馆!”
谢妄渊气得脸红脖子粗,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望向南星的眼神愤怒至极,充斥着威胁。“我……”闻言,南星不由得满心无语。明明是他们两个男人太过幼稚,暗中较劲,互相折磨。却要她来背锅。到底有没有天理!谢妄渊见她不愿意,脸色越发阴沉,狠狠剜了她一眼,薄唇微掀,作势就要发作。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忽然开始剧烈咳嗽。南星察觉出不对,立马拎起他的手腕重新摸脉。下一秒眉头猛的皱紧,眸色忽然沉重。虽然凌云瀚给谢妄渊下的只是泻药,可剂量极重。加上先前温琼混在酒里的迷药还没有完全消除。还有他身上的陈年旧疾也正在发作。被这么一激,谢妄渊的脉搏越来越弱,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竟然有昏迷的迹象。南星一把将谢妄渊摁回床上躺下,用力撕开他胸前的衣服,接连在他胸口的穴位上扎了几针。又在两边胳膊和肩膀上分别施针。几乎把人扎成了刺猬。谢妄渊的脸色才堪堪好转。眼见男人的呼吸渐渐平稳,慢慢陷入沉睡,南星终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双手叉腰,眉心紧蹙,在床前站了片刻。随即转身往门口走去。“南星姐,谢总他怎么样了?还好吧?”
见她出来,小妮连忙迎上去,满脸关心的问道。凌云瀚站在院子里,抬眸看着她,神色尴尬。“放心吧,没事了。”
南星冲着小妮低声说道,随即抬脚朝着院子里走去。一把抓过凌云瀚的手腕儿,皱着眉头摸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