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语气云淡风轻,却下意识垂眸,不敢直视谢妄渊的眼睛。看出她的心虚,谢妄渊眉心骤然紧蹙,面露不悦,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霍家抢走的项目很重要,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得马上回趟公司,这儿拜托你先照顾一下,温琼她伤得很重,医生说很有可能会再度陷入昏迷,我联系了相关专家,这会儿已经在来的路上,你在这儿等着,帮忙接待一下,顺带确定治疗方案。”
谢妄渊没有再揪着不放,而是皱着眉头闷声说道。南星现在满脑子都是韩书成,巴不得立马追上他,问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以至于谢妄渊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目光呆滞了一瞬过后,她下意识摇头拒绝:“你找别人吧,我还有事。”
南星说着转身略有离开。可还没来得及抬脚,手腕便被男人狠狠拽住。“你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现在处理?该不会是急着跟姓凌的私会吧。”
谢妄渊的声音满是怒气,冷得仿佛淬了寒冰一般,听得人心头一颤。其实他刚刚也看见了那个背影。只是他以为那是凌云瀚。“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南星眉心紧蹙,用尽浑身力气挣脱男人的手,回头狠狠瞪着他,气鼓鼓吼道。“究竟是我胡说八道,还是你不知廉耻?南星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谢妄渊一双眸子直勾勾落在南星身上,悠悠冒着寒气,眉眼间尽是怒意。“我可没有某些人那么不要脸,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有,我的时间很宝贵,没工夫跟你闲扯。”
面对男人滔天的怒意和超强的气场,南星却丝毫不怵,下巴微微抬起,毫不留情回怼。“你……”谢妄渊气得吐血,咬牙瞪着南星,恨不得活吞了她似的。而就在这时候,明明已经走远的韩书成却又忽然折了回来,站在人群中,皱着眉头四下张望。他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约约听见了南星的声音。南星扫到男人搜寻的目光,却下意识猫低了身子。紧接着更是一把抓住谢妄渊的胳膊,将他拖到角落里。虽然她做梦都想弄清楚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可如果韩书成真的跟那场灭门惨祸脱不了干系,那她现在就怎么出去,无疑是自投罗网。而且,无论她问什么,韩书成都绝不会告诉她真话。所以现在还不是相见的时候。谢妄渊陪着女人一块弯腰躲在暗处,循着她的目光望去,见她直勾勾盯着一个男人,面色紧绷,满眼恨意,眉头也跟着锁紧。“你和他有过节?”
谢妄渊瞥了南星一眼,淡淡开口,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关心,甚至还刻意压低了声调。南星闻言却连眼皮子也没抬,皱着眉头沉默不语。谢妄渊只当她是默认,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虽然是他不知情的陈年旧怨,可他心里还是不舒服。他谢妄渊的女人,绝不容许别人欺负丝毫。“别担心,我会让陆寒尽快处理干净。”
谢妄渊缓缓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冷冽,却隐隐透着几分安抚。南星闻言,却猛地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摇头拒绝:“用不着,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
他担心谢妄渊出手会打草惊蛇,引得韩书成背后的人警觉。毕竟韩家只不过是半路发家的末流豪门。韩书成也没什么本事。她当初之所以死心塌地,非他不嫁,不过是被体贴温柔的滤镜蒙蔽了双眼罢了。所以,韩书成的背后极有可能有黑手。“自己能解决?怎么解决?像这样缩头乌龟似的躲着?别忘了,你现在是谢家的少夫人,除了我没人能动你一根头发丝。”
谢妄渊被女人斩钉截铁的拒绝惹火,一番冷嘲热讽过后,想要“管闲事”的心思越发坚决。南星抬眸瞥了她一眼,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不语。另一边,韩书成警惕地四下张望。确定人群中没有熟悉的脸或背影才又转身离开。可心里却警惕起来。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你再去确认一次,她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没死,务必查到她的行踪。”
韩书成缓缓开口,语气冰冷,镜片遮着的双眸透着凶狠。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毁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南星。“好的,韩先生,我立马去查。”
助理的声音在听筒里哆哆嗦嗦的响起。说罢便飞快挂了电话。南星不想跟谢妄渊做无谓的拉扯,也不想和韩书成正面交锋。于是最终同意男人的提议,留下来等那个号称医神的专家。而谢妄渊则抽身去了谢氏处理工作,竭尽全力将损失降到最低。在专家的精心治疗下,温琼的病情好转许多。却依旧时而昏睡时而清醒,虚弱得不成样子,战斗力几乎为零。所以,虽然南星时常去医院,但两人也算“相安无事”。可风平浪静的表象之下,早已经暗浪滔天。忽然间,好几波杀手同时冒了出来,拼命追杀南星。甚至还在某些特殊渠道发布了悬赏令。南星担心惊扰到谢老爷子,更不想连累谢妄渊,于是找借口躲去医馆。这天,南星正把自己锁在屋里埋头整理先前被损毁的医书古籍。谢妄渊却忽然推门走了进来?“你怎么来了?”
见男人忽然出现,南星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讶。随即却又皱紧眉头,冷冷问道,眉眼间满是疏离冷漠。似乎连多看男人一眼也懒得。“为什么不回家?”
谢妄渊刻意忽略她的冷漠,压下满腔怒意,耐着性子问道。可是却只换来一记冷冰冰的白眼。“房子太大,我住在那儿压抑得慌,所以换个舒服的地方住,有什么问题吗?”
南星慢悠悠开口,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甚至连眼皮都懒得再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妄渊破天荒的没有生气,反倒耐着性子继续追问。南星现在已经成了江北城所有杀手眼里的香饽饽,赏金最高的猎物,他怎么可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