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闻声抬头,瞥见男人翻涌着寒意的双眸时,心头忽然一震。“该死!千防万防,还是撞见了!”
冷静下来之后,南星眉头紧蹙,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随即猛地转身,朝着窗边奔去。谢妄渊和谢老爷子见状都是一愣。等到回过神来,南星已经跳窗逃走。窗外,南星逃命似的朝着门口的方向跑去。谢妄渊本来就误会她想要害谢老爷子,现在又撞见她偷偷摸摸的溜进来。只怕是早已在心里坐实了她的罪名,恨不能将她大卸八块吧。如此想着,南星心里怵得厉害,脚下跟生了风似的,几乎已经跑出了残影。所以谢妄渊一路追赶,直到追到别墅门口,都没能再瞧见她的身影。等他皱着眉头,满脸失望的走回到别墅客厅的时候,谢老爷子却早已经在沙发上等着。“臭小子,早让你对老婆好一点死活不听,现在好了,追妻火葬场了吧?”
谢老爷子手里拄着龙头拐杖,挑眉看着谢妄渊,眼里话里都是恨铁不成钢。闻言,谢妄渊眉心的褶皱越来越深,却无言以对。“瞅你那可怜样儿,老头子,我就再勉为其难帮你一次,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听见没有,要是再失败的话,我可就不管了。”
吐槽过后,谢老爷子终究还是看不得自家孙儿失魂落魄的模样。再加上他对南星这个孙媳妇儿实在是喜欢得紧。所以便决定亲自出马,帮两人解除误会。“嗯,您放心吧,我一定不会再搞砸。”
闻言,谢妄渊心里瞬间腾起希望,虽然已经极力克制,可言语间还是隐隐流露出激动。放眼整个谢家,能让南星牵挂,哄得她心软的人恐怕也就只有谢老爷子了。隔天清晨,谢老爷子匆匆吃过早餐,便迫不及待的给南星打去电话。“小星,你昨天帮爷爷扎完针之后,腿疼轻了不少,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早上起来,胸口就闷得很,一直不舒服,你能不能过来帮爷爷瞧瞧呀。”
这些话谢老爷子在脑子里酝酿了一整夜。所以说得极其顺畅,而且听不出丝毫破绽。南星闻言墨色的眸子里一瞬间流露出担忧,却犹豫着迟迟不肯点头。“爷爷,阿渊在家吗?”
几番挣扎过后,南星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拒绝谢老爷子的请求,只好小心翼翼试探。谢老爷子闻言瞬间明白她的心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没没,他没在家,你放心吧,那小子出差去了,没个三五天回不来。”
“好,那我马上过来。”
南星闻言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即毫不犹豫答应。听着电话那头忽然响起的盲音。谢老爷子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哎哟,那臭小子的幸福,还得靠我这把老骨头哟。半个小时之后,南星的车缓缓在谢家老宅门口停下。因为确定不会撞见谢妄渊,她便没再费力翻墙。大大方方走了正门。佣人们见了她也是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南星快步上楼,很快便到了谢老爷子的房间门口。“爷爷,我是南星,我进来了。”
南星抬手敲了敲门,随即便想要推门进去。可是还没来得及,门却忽然从里面被打开。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和无框眼镜的男人站在门口。微微侧身将她让了进去。“爷爷,这位是……”南星暗暗打量的男人一番,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尤其是那双眼睛,莫名透着熟悉感。忍不住转过头去,冲着坐在沙发上的谢老爷子问道。谢老爷子闻言,昏黄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心虚,很快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是阿渊那小子专门给我请的护工,说是家里的佣人毛手毛脚,我这身子骨又不争气,担心他们护理的不够好,所以也特地请了个专业的,二十四小时贴身陪护。”
谢老爷子缓缓开口,语调十分自然,瞧不出半分破绽。可却下意识的躲避着南星的目光,不敢和她对视。“哦,原来如此,谢妄渊还算有几分良心嘛。”
闻言南星点了点头,笑着说道。听着像是夸奖,却又偏偏透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味道。谢妄渊站在一旁,听着女人怪声怪气地调侃,眉心狠狠一蹙,几乎忍不住想要出声反驳。末了却又拼命压下冲动,继续僵着一声不吭。谁让他现在是护工呢,谁让他虐妻一时爽呢。“爷爷,您不是说胸口闷的厉害吗,我先帮您把脉吧。”
南星走到谢老爷子面前坐下,抬眸笑盈盈说道。谢老爷子闻言心头一阵发虚。他的心脏好着呢,喘气比谢妄渊都顺畅。却还是乖乖将胳膊伸向了南星。好不容易才把孙媳妇儿哄回来,要是再跑了,那可怎么办呀?所以谢老爷子也就只能硬着头皮把戏演到底。谢妄渊在旁边瞧着,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摘下口罩,表明身份,好好跟南星聊聊。可又害怕他再逃跑,于是只能一忍再忍。“小星,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呀?我们一直在找你,尤其是阿渊,他每天都很担心你,吃不好,也睡不着,都瘦了。”
趁着南星给自己把脉的功夫,谢老爷子抓住机会开口。想要打探南星这几天在凌云庄园都发生了什么?同时不动声色的替谢妄渊说好话。“凌先生身体不好,拜托我帮他调理,所以这些天我一直住在凌云庄园。”
南星把完脉,发现谢老爷子的脉搏虽然比昨天强劲了些,却依旧虚弱。再加上老人家一直说胸口发闷。她便忍不住越发担忧,全神贯注思索着该怎么行针。压根儿没有听出谢老爷子话里的试探,老老实实回答。谢老爷子闻言长长松了一口气,顿时眉开眼笑。“哦,原来如此,我是说咱们家小新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这个老头子不管呢,原来是治病救人去了呀。”
谢老爷子笑盈盈,对着南星就是一顿夸。同时还不忘抬头朝着谢妄渊瞥上一眼。而谢妄渊听说男性只是帮凌云瀚治病,两人之间并没有别的来往,心里也莫名松快许多。连紧蹙的眉心也略略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