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南星闻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儿,下意识想要拒绝,可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小星,你快回来吧,爷爷真的好想你,腿也好疼,哎哟……”谢老爷子见她不肯点头,一个劲儿地在电话那头撒娇,甚至还故意往膝盖上狠狠地砸了一拳,想用呻吟声博取同情。南星听着谢老爷子痛苦的哀吟,心里越发难受,终究还是忍不住心软答应:“爷爷您乖乖配合治疗,好好吃药,等我忙完就回去看您。”
“好好好,爷爷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啊!”
谢老爷子闻言顿时满心欣喜,笑容灿烂得将满脸的褶子都挤到了一起,连声冲着电话里头说道。末了,又巴巴的和南星聊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这个臭小子,多大的人了,还让我一个老头子天天操心!结束和南星的通话之后,口干舌燥的谢老爷子端起茶杯往嘴里猛灌了一口茶。同时还不忘在心里暗暗吐槽自家那不争气的孙儿。以至于从通讯录里翻出谢妄渊电话的时候,连按拨号键的力道都不由自主地重了两分。电话很快接通,可那头传来的却是一道娇滴滴的女音。“谢爷爷您好,阿渊不舒服,刚刚吃了药睡着了,您可以晚一会儿再打来,或者我转达也可以。”
温琼站在落地窗前,捧着电话,声音娇嗲嗲的透着笑意,拼尽全力想要在谢老爷子面前刷好感。虽然谢妄渊是谢氏的总裁,可谢家如今还是老爷子说了算。谢老爷子闻言却瞬间变了脸色,眉头狠狠皱着,面色阴沉,就连呼吸也变得粗重。“你是谁?为什么会跟谢妄渊那个臭小子在一块儿?你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吗?”
谢老爷子冲着电话那头怒声质问,气得连声音都在发颤。温琼握着电话,满脸的笑意忽然僵住,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像谢家这样的名门望族,长辈定然难以拿捏,她已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却没想到谢老爷子竟如此直接,连一丁点面子都没给她留下。“谢爷爷,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阿渊他……”温琼强行压下满心的怒意和尴尬,还想要继续和谢老爷子套近乎。可话还没说完,便忽然听到一阵嘟嘟嘟的忙音。“死老头儿,不就有几个臭钱吗,有什么了不起,等着吧,等我拿下谢妄渊,看我怎么收拾你!”
温琼气得肺都快要炸了,咬牙切齿地骂骂咧咧,险些将手里的手机屏幕捏碎。谢老爷子靠在檀木太师椅上,也是脸色铁青。“去查查,阿渊那个臭小子最近都在跟什么人鬼混?”
思忖片刻,谢老爷子很快拨通了闻达的电话,冷声吩咐。“是,董事长。”
闻达闻言忙不迭应声,随后便识趣的挂了电话。立马按照谢老爷子吩咐展开调查。“老爷先生和二少爷回来了,说是想要见见您,您看……”谢老爷子正皱着眉头,绷着脸往嘴里灌茶,家里的老佣人忽然进来,小心翼翼开口。闻言,谢老爷子的脸色越发难看,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让他们进来吧。”
“是,老爷。”
佣人闻言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心翼翼转身退了出去。很快,谢城便推着谢宴川从门口进来。“父亲,我已经狠狠教训过宴川了,他以后绝不敢再放肆,不过他之所以那么做,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担心某些居心叵测的人会对您不利,只是手段过于激烈,反倒伤到了您老人家……”谢城抬头望着老爷子,开口便是一番天花乱坠的解释。说到一半时甚至还红了眼眶。谢宴川靠在轮椅上,眼眸间也尽是歉疚,而且一直沉默不语,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谢老爷子静静地看着父子俩的表演,直到两人将演技发挥得淋漓尽致,才缓缓摆手。“既是如此,便不必再放在心上,不过年轻人做事,最好还是谨慎些,不要太过大胆,否则到最后收不了场,那可就不好了。”
谢老爷子慢悠悠开口,语调尽显平和,脸色也不再像先前那样紧绷着,嘴角甚至还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要说谢城对谢宴川,还真是偏爱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明明是囚禁毒害,谢城却伪造了一大堆证据,口口声声说谢宴川是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俨然感天动地的大孝子一般。既然如此,那他就陪着父子俩演演戏,看看他们究竟还有多少花招。“父亲您放心,这次宴川已经受到教训,以后绝对不会再犯,您的教诲他也会谨记在心。”
谢城见老爷子态度温和,眼角眉梢几乎瞧不见怒意,便以为他老眼昏花,没有瞧出那些所谓的证据里的猫腻,顿时长长舒了一口气。瞬间化身谢宴川的嘴替,一个劲儿地忏悔表忠心。“嗯,那就好,我有些累了,你们先回去吧。”
谢老爷子敷衍地点点头,随即冲着两人挥了挥手。谢城原本还想说什么,可看着老爷子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也就只好推着谢宴川默默离开。谢宴川端坐在轮椅上,瞧着眉眼温和,沉静儒雅,一副温文尔雅,翩翩贵公子的模样。可心里却风云搅动,片刻也不得安分,已然开始策划下一步的阴谋。“阿川,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忙,过些时候再回来陪你吃晚饭。”
谢城亲自将谢宴川送回房间,随即有蹲下身在他面前温声说道。“嗯,好。”
谢宴川点点头,薄唇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可谢城的身影刚刚消失在门口,寒意便瞬间涌上眼眸。而就在这时候,手机铃声却忽然响起。谢宴川皱眉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跳动的电话号码,很快接起。“少爷,我刚刚收到一封邮件,是关于温小姐的,她似乎并不是真心诚意的想跟您合作……”冷静沉稳却的男音从听筒里传来,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意味。谢宴川闻言,原本微蹙的眉心瞬间紧拧,眼神也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