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玲和秦梅的生意做的挺好的。食铺外的食客络绎不绝。上次秦梅过来,还喜悦地宣布她们要换大的店铺,估计也就这段时间。她兀自想着,没有发现身旁的宋朔一直注视着她,眼神神情又缱绻。“娘,我喜欢这个兔子花灯。”
被牵着手的妹妹宋相星大眼睛布灵布灵的,小奶音听地人心一软。身为哥哥的宋相辰性格沉稳,静静地拉着妹妹的手没有说话,但是盯着老虎模样的花灯的目光还是暴露了一切。顾湘轻轻一笑,从花灯展上拿下这两盏花灯,身后的宋朔立刻上去付了铜板。两个小孩子得到心爱的花灯,爱惜地不肯松手。宋相星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女孩银铃般的笑声咯咯地不停。相辰倒是随宋朔,依旧板正抿着唇,只有亮晶晶的眼神能看出他的心情。她温柔地看着两个孩子,宋朔趁她不注意,从口袋里又掏出一串铜板。顾湘转头的时候,眼前是一盏漂亮的凤凰花灯,金色的尾羽在里面微黄的烛光招摇下熠熠生辉,仿佛下一刻就要离开凡间。“给你的。”
宋朔言简意赅,轻轻地把花灯转移到她的手上。宋相星和宋相辰都睁大双眼。妹妹疑惑地开口,语音很稚嫩,“大人也要花灯吗?”
宋相辰没有说话,但是同款眼神也表露他的疑惑。顾湘轻轻地晃了晃花灯,在迎面而来的风中,她听到宋朔的声音,“当然。这是表示喜欢和祝福的礼物。”
宋相星和宋相辰面面相觑,没有再过问,点点头就自顾自地摇晃起自己的花灯。顾湘不好意思地拎着花灯,红地滴血的耳尖暴露她内心的不平静。宋朔他真的是。平时和木头一样,有的时候却又撩地不行。最后是以人手一个花灯结束这场镇上之旅。时间过得不快不慢,顾湘是珍惜最后的时光。孩子长大后,她就和宋朔相携出游,去见见各地不同的风光。期间听到过清溪村的各种喜讯和故事。比如,秦梅和那位铁匠也有了爱的结晶。刘玲也重新嫁人,男方很重视她,是镇里的人。倒是牛三和刘翠花生活鸡飞蛋打,最后一个误吃老鼠药不治身亡,一个病死。至于赵瘸子被分配到极寒之地建造运河,听说被冻死在某个冬天……听到的越多,顾湘就意识到她和宋朔在不断变老。在两人走不动之前,她们选择起身回村。这是他们相遇的地方。两个孩子早早就来相迎,宋相星和宋相辰都已经长大,分别娶妻嫁人。面色红润光泽,成家后的日子都过得不错。见到熟悉的双亲,两人都情不自禁地热泪盈眶,好好地问候亲昵一番。到底是年岁大了,回来后的一周。宋朔若有所感地把目光投向顾湘。他已经不复年轻,鬓角早已染上寒霜,面容也苍苍老矣,只是望向爱人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柔和。“阿湘,下辈子再见。”
他慢慢地闭上眼,交代这一句话后安心地陷入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