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昼被打断一条腿,后半辈子恐怕都要依靠拐杖或者轮椅来度过。“你觉得这样的惩罚对他来说太严重了吗?”
战北擎问。顾寒霜摇头:“我并不关心陆老爷会如何处置陆之昼。对我来说,陆之昼是差点害了我的人,他罪有应得。”
但战北擎细细打量着顾寒霜的表情,从中,他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战北擎有些紧张。堂堂战氏总裁,雷厉风行惯了,却也在这个时候感受到什么叫刀尖上走钢丝。他怕顾寒霜觉得自己是个可怖的人。他不想让顾寒霜畏惧自己。战北擎承认他行事过于雷霆手段,去陆家逼陆老爷子,是他在气头上,为了帮顾寒霜出气而做出的举动。让陆之昼赔一条腿,也是他偏执地想帮顾寒霜复仇。一条腿,对陆之昼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可,或许在顾寒霜眼里,那便是残忍的手段!战北擎忽然意识到,他从战庭枭那里学来的东西,终究是刻进了他的骨血里。即使战北擎很不想承认,也不喜欢旁人把他和战庭枭归为同类人。但父子终究是父子,战北擎的童年便是在战庭枭的影响下,逐渐走偏的。他们,都如出一辙地狠心!战北擎目光变得很黑很沉,他看着顾寒霜站起身,要上楼。“战先生,那我先去洗漱了。”
顾寒霜笑着朝战北擎摇摇手。但此刻的战北擎想说的是,别走,再陪他一会儿。他不是那种人,不要远离他。从前的记忆一下翻涌上来,战北擎终究是没力气说出口,他揉了揉太阳穴,整个人周围都缠绕着戾气。管家一看到战北擎这副模样,吓得手上的盘子都差点掉在地上。“战总.....?”
管家犹豫开口。过了会儿,战北擎吐出一口浊气,他淡淡:“给我安排问诊。”
管家鞠躬:“...好的战总。”
管家联系了私人医生,给战北擎安排了心理诊疗的时间。夜里,顾寒霜听到隔壁开门声,迷迷糊糊间,她意识到是战北擎出门了。可是这么晚,战北擎回去哪?她太困,次日起床后,想到这回事,才询问管家。管家却笑:“您大概是幻听了,顾小姐,昨日夜里战总并没有出门。”
是吗?顾寒霜一愣。“谢谢。”
她冲管家点点头。管家伸手道:“顾小姐,战总给您安排的车已经到了。”
这几天,顾寒霜都是坐着战北擎安排的车辆去公司。而且司机随叫随到,就像顾寒霜的私人司机。当顾寒霜到达报社后,她才刚刚从车上下来,就发现报社门口围着一堆的人。而且这些人全都举着摄像机!“请报社成员出来和我们解释一下吧!”
“大家都很想知道陆氏这件事情的内幕!”
一群人咔嚓咔嚓在拍照,好在门口有保安拦着。顾寒霜见情况不妙,于是绕到后门,进入公司。开完会议后,顾寒霜连带着他们的部门都受到了表扬,走出会议室,丽姐追了上来:“寒霜!你真的太厉害了!这样的独家新闻你到底是怎么搞到的?”
顾寒霜笑笑:“丽姐,您过奖了。”
“陆氏今天的股价跌了许多,他们很着急要撤新闻,但我们的大boss抗住压力,坚持不删新闻。这样我们报社的名气才会越来越大。”
一群人都在夸赞顾寒霜,顾寒霜回到办公室后,却看到有个人站在里面。她刚要开口,那人就转身。徐秋泽鼻梁上架着金丝框眼镜,表情很是不满:“顾大小姐,您还真是身份高贵啊,要我亲自来找你?”
顾寒霜一愣,笑:“徐医生,好久不见。”
“你也知道好久不见?”
徐秋泽啧了一声,他懒洋洋地倚靠在办公桌上,虽然语调很平,可那双眼睛不会骗人,里面藏着担忧,“腿怎么样了?”
“你是怎么进来的?”
顾寒霜觉得奇怪,按理来说报社公司只有有工作证的员工才能进才对。徐秋泽冷笑:“我徐家在b市好歹也是排得上号的,你说我是怎么进来的?”
“我问你腿怎么样。”
徐秋泽不耐道。其实顾寒霜知道,徐秋泽这人平时看上去吊儿郎当,阴谋诡计也很多,可他内心还是善良的,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加上,徐秋泽或多或少帮过她几次,又救了她,顾寒霜对徐秋泽有些改观。“徐医生果然很称职,还带售后服务的。”
顾寒霜无奈地开了个玩笑,“我的腿已经不疼了,所以徐医生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徐秋泽淡淡:“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跑新闻跑昏了脑袋吧。”
徐秋泽毒舌起来平等地攻击每一个人,“我车就在楼下,你今天赶紧请假,跟我去医院复诊。”
顾寒霜呆住,她看了看手机的备忘录,发现今天还真是复诊的日子。于是,顾寒霜不得不按照徐秋泽所说,然后上了他的车。而此刻,楼下,顾明月压低帽檐,她今天是来顾寒霜的。陆之昼被打断了半条腿,顾明月觉得此事和顾寒霜脱不了关系!虽然她不知道内幕,但,可以来逼问一下顾寒霜。然而当顾明月到的时候,却发现顾寒霜偷偷摸摸和徐秋泽从公司后门钻了出去,绕开人群,上了一辆豪车。那车一看便知是徐秋泽的私人车。顾明月当机立断地拍下视频,目光阴毒,又充满嫉妒地看向离去的两人。凭什么顾寒霜可以四处勾搭男人?医院。顾寒霜闻着消毒水的气味,觉得难受。一旁,护士走了过来,她捏着顾寒霜的脚踝,转了转,手中还拿着一个小锤子。下一秒,护士就往顾寒霜的膝盖上猛地锤了一下。顾寒霜的脚条件反射地弹了起来。见状,护士笑:“应该没问题啦,反射神经也很好,上次来拍过片了吗?”
顾寒霜点头。“那就行,接下来继续抹药。你的脚踝还是有一点点肿。”
护士说话很温柔。这时,徐秋泽走过来。“所有金额都记在我账上。”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