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爵府!南笙千寒慵懒的躺在摇椅上,双腿交叉搭着葡萄藤架子,头顶上是一大片绿油油的葡萄藤,葡萄串儿不太大,绿绿的,看样子距离成熟还得两个月。阳光透过葡萄藤斑驳的洒在他脸上,他闭着眼睛,面无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爷,我还过去吗?”
容隐缀在一侧,哈着腰,已经磨叽好一会儿了。"按照您的交代,曹金虎已被我收拾的鼻青脸肿,曹凌天指定会把这个仇记在长欢姑娘的身上,加上曹姨娘的死,国公府上下早就对她恨之入骨,恐怕很快大街小巷就会传来她的风言风语,到时候丞相……"说到这里噎了噎,观察躺着的那位爷的神色,发现他并未生气,这才敢继续。“丞相是个最要面子的人了,要是知道您未过门的媳妇儿……小侯爷夫人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还会同意这门婚事吗?”
“同意不同意的,他说了不算。”
南笙千寒略略睁了睁眼睛。"也就是说曹凌天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没有?”
“洛怀桑呢?”
"这正是小的接下来要禀报的,说来也奇怪,府里死了个姨娘,这事儿说大也大,怎么说那也是曹家的女儿岂能就这么死了?可让小的想不通的事,洛怀桑居然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最多也只是派了几个护院过来跟曹金虎闹腾。”
"所以说,这才是那老狐狸的狡猾之处。“南笙千寒抽了抽嘴角,顺手摘了两片葡萄叶子喂进嘴巴。晃着腿,发丝松散,又换得一身月白色长衫,远远瞅着比平时温养了好多。他带着一丢丢的邪魅跟痞性,勾人的桃花脸荡着笑意,痞坏痞坏的。“洛长欢握有他害死乌氏的直接证据,这事若是处理不好,一旦闹到了献帝哪里,就算不判罪也够让他喝一壶的,再说那曹姨娘,当真以为是李福刺死的吗?”
“爷,您不会怀疑曹姨娘是洛国公杀的吧?"容隐结舌。"怀疑?确定好吧,当时本候暗地里可是观察过那曹姨娘的伤的,匕首最多也就伤到了她脾胃,若是找个好一点的郎中,拔了刀,最多休养一些日子,可是她死了。”
“啊?这……”容隐惊呆了,直呼受不了。“小……小的怎么就没想到呢?曹姨娘一死,就算到时候事情败露查起来,他反手把所有的罪推到她身上去了,反正死无对证。”
“可还有一事,小的不明白。”
“是关乎九皇子吧?”
南笙千寒一针见血,看透了他心思。容隐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讪讪:“嘿嘿,爷,您可真是小的肚子里面的蛔虫,啥啥都知道。”
“滚,你才是蛔虫呢?"南笙千寒一把抓起搭在肚子上的书。书籍在空中翻了几个滚,直直的上了容隐的头。重重挨了一下,它还笑得没心没肺,从地上捡起出来,双手供上。“错了错了错了,是小的错了,您别来气,气大伤身。”
“滚滚滚。”
“别介,小的还想听您说九皇子呢。”
“真想听?"南笙千寒没脾气的接过书籍,叼着葡萄叶子,下了摇椅。仰头仰天。方才还是万里无云,转眼乌云翻滚,遮了太阳,眼看就要倾盆大雨,都能闻到雨水的味道了。“看来是真要变天了。”
"是呀,六月的天说变就变,也不知道长欢姑娘怎么样了?”
容隐也不知道怎么的无意识地顺嘴跟了一句。话一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不不不,小的不是那意思,小的……"“既然你这么关心,就替本候过去好好守着。"南笙千寒的眼神倏地一变,冷了气场:“本候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她得活着,且洛怀桑也得给我好好活着。”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惊雷起,雨,噼里啪啦的从空而落。滴答在洁净的青石板上,水珠子跳跃,飞溅上了他那月白色长衫,晕染开一朵朵潮湿的花来。那花看似不争不抢,却如无夜的曼陀罗,一旦沾上就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阿嚏……洛长欢直觉鼻子不适,喷嚏已至。“阿嚏!阿嚏……"并且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鼻涕都出来了。肉肉忙跑过来关心。“姑娘,您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着凉了吧?快快过来,把这衣裳披上。”
“不知道啊,好像也没有着凉,你摸摸我这额头一点也不热,该不会是谁在骂我吧?”
洛长欢嘟嘟囔囔的,外面雷声轰隆隆响个不停,漂泊大雨白了整个世界,模糊了视线,让她心慌。这是她跟任何人都没讲过的弱点,可能跟她从小父母离世有关。每到电闪雷鸣,她就会莫名的心慌,感觉有千万双眼睛盯着她看,她每每都会把自己裹进被子,一个人偷偷的流眼泪。以前,那个爹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开始喜欢雨天,逐渐接受雷鸣闪电。她以为……他宠她一辈子,没想到……想到这里,不由红了眼眶。“姑娘,怎么还哭了?可是担心舅老爷么跑来找你算账……“肉肉心疼的跟着摸起眼泪来。"姑娘,您说您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二姑娘抢了您的婚约也就算了,现在又摊上这事。”
“跟那没关系,别再乱想了,我没事。”
洛长欢不想肉肉跟着操心,强迫自己的扯了丝儿笑容出来,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一样,捏了捏肉肉圆圆的脸蛋子。“放心好了,就曹姨娘的事儿,国公不敢拿我怎么样现在让我担心的是……”说到这里,她下意识的瞅了瞅周遭,压低了声音:“那个牡丹靠得住吗?”
肉肉一拧眉:“应该靠得住,她说来也是夫人的娘家人不过,在曹姨娘屋子里当过几天差,听说您要嫁给九皇子了,回来的。”
"这样啊,那这个Y头得防着点了。”
洛长欢眼神暗了暗,然后附在肉肉耳边:“你待会……"很快,肉肉带着几个丫头出了浅云居。雨……还在稀稀拉拉的下着,空气潮乎乎的,牡丹往屋里头探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