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欢始料未及,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随既拉肉肉躲到了墙角根处的桃树下面。正逢六月,树上的桃子芳香四溢。顺手摘一颗,用袖子擦了擦,啃起来。想想看那个画面,两个精灵古怪的小丫头,躲在桃树后面,吃着桃子,眼睛眨巴眨巴的往里面看。这不典型的吃……哦不,吃桃群众吗?她倒是想看一看九皇子如何伪装?人面兽心的小人!以及她那个趴在地上抖成了筛糠的爹,又该如何自我圆说呢?肉肉慌的很,“国公惹祸了,姑娘,要不我们还是溜吧?”
溜?洛长欢痴痴的笑:“往哪溜?就跟你所说的一样,这个国公府哪里还有我洛长欢的容身之地?”
她笑得自嘲,风过,白裙飞扬,像是从古画里面走出来的精灵,多少伤感。可稍纵即逝,她又回到了以往的波澜不惊。肉肉默了默,张开嘴巴想要说什么,却又噎回了肚子。“啊,九皇子,您受伤了,快让长乐帮您瞅瞅。”
洛长乐提着裙摆跑了出来,张慌失措的边喊边叫。“快,传太医,啊,九皇子,你额头都流血了?人家看着好心疼啊。”
声音里还裹了蜜一般的甜,说话间红了眼眶,她手无举措,心疼坏了。伸出柔弱的芊芊玉手想要拉一下他衣袖,却被九皇子冷肃一把推开。“滚开!”
洛长乐身子一颤哭了。"呜呜……九皇子,长乐知道您很疼,让你受了这般委屈,可伤在你身疼在长乐的心,长乐这心里头都快要疼死了,您就,大人有大量进来先把这伤口包扎了再说吧?”
她用世上最软最低最委屈的腔调,唯唯诺诺,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肩膀头子一抽一抽的是个人看了都受不了。可九皇子不动于衷,冷视洛国公:“洛怀桑,你最好给本王给个满意的解释。”
洛怀桑惶恐,连连磕头:“九皇子恕罪,都怪……"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被曹姨娘抢了先。“长欢,你还有脸站在那里,还不过来像九皇子磕头认罪?你说你偷偷跑出去私会情郎也就算了,怎么连你爹的话也不听了?要不是你没完成你爹爹罚你的任务,他至于这般发脾气?不小心误伤了九皇子?”
她字正腔圆,三言两语把矛头对准了洛长欢。九皇子回头,看到那躲在桃树后的洛长欢,眼睛眯了眯。“洛长欢,你可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本王当初瞎了眼,才看上了你。”
曹姨娘趁机偷偷递眼色给了洛国公。“事已至此,我们把所有的罪她身上推了。”
洛国公秒懂,作势爬起来,哈腰:“家丑不可外扬,让九皇子见笑了。”
显而易见,这是要洛长欢当替罪羊。洛长欢从桃树后面出来,拍了拍手,神色淡淡,就好像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事情会按照这个方向发展。"见过九皇子。”
她拱了拱手,却不卑不亢,高挑的身子站得直直的,不受任何人的压迫。“孽障,还不赶紧滚过来,跪下!”
洛怀桑大吼一声,叫嚣着要她下跪。“爹爹就算想要让我顶罪,也没必要这般往女儿身上泼脏水吧?有个成语说的好,一损百损一荣俱荣,女儿是国公府的一份子,又是嫡女,什么私会情郎?”
“又什么没完成爹爹惩罚的任务?您跟姨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真的是女儿做的一样,可证据呢?”
清冷如月的眸子一掠过洛国公,曹姨娘,到九皇子的脸上,稍微停顿了一下,最后定格在了洛长乐身上处惊不变的气场,反而叫洛国公倒吸一口凉气。“你?放肆!”
不安瞄九皇子,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想要证据是吧?九皇子就是证据。”
九皇子眉头一皱,眼底露出吃人的怒光来。洛怀桑没注意,继续道:“九皇子亲眼所见,你在大街上私会南笙千寒那混蛋当时死了好多人,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哦?九皇子,是这样的吗?”
洛长欢仰头对上了九皇子的眼睛。“本王……"九皇子被逼无奈。他不要面子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想当然振振有词。“洛长欢,你就别再狡辩了,三日前,是本王亲眼所见你跟那南笙千寒出双入对,本王的这张脸都被你丢尽,我都替你臊的慌。”
“是吗?可长欢怎么记得是有人要行刺您,我跟那南笙千寒,不顾生死替您挡了刀,过后您连个谢字都没有也就算了,没想到反过来恩将仇报?”
要说扯谎,洛长欢自问还没人能比得过自己。九皇子差点没一口怒血喷出来,怒斥:“胡说,根本没有的事儿。”
"有没有……您说了也不算,这就好比您诬陷我的一样,我还说我委屈呢,有人信吗?”
“你?”
九皇子的心都在哆嗦。“所以说,空口白牙没有证据,都别扯那个谎,虽然,我不知道那南笙千寒为何要与您抢婚,但,事已如此您就算再不甘心,也得接受。”
"我不甘心?”
九皇子不能置信的指了指自己鼻子。"呵!洛长欢,你一个坠崖为了逃生,连贞洁都舍得出的贱人,本王有什么好留恋的。”
九皇子平时最在乎口风了,居然也不顾形象的爆粗口,可见这是得有多恼怒。可恰恰是这样,洛长欢就越发觉得,现在她所做的一切有多么值得。她还是那般镇定自若最多也只是眼皮子挑了挑。“这话,九皇子又是从哪里听到的呢?我洛长欢什么时候为了活命失了贞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今日我想问您一句,您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算不算是死罪?”
"还有,我强调一次,我能完好无损的回来,全靠我生母乌氏,谁若不信,我拿命跟他赌。”
言简意赅有毋庸置疑。九皇子面如菜色,一时间犯不上言语。"这这这,那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