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问题又来了。
想象一下,你是千百年前咒术界的高层。 诚然,本想击杀容器,却造出了更加不可控的存在绝对是你决策的失误,但这是联合所有人,将容器的存在完完全全地从世界上抹去的原因吗? 好像也不至于。 这背后肯定还有很多五条悟暂时不知道的故事。 当人们把东西藏起来的时候,通常证明这是他们的秘密,并不想让人知道。 但五条悟从来不管别人怎么想。 六眼让他的世界从小便缺乏秘密,庞杂的信息让尚且年幼的五条悟在初生的几年中,便接触到了其他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海量信息。 而在最初的新鲜过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聊。 而全世界都知道一个无聊的小孩会做什么——给自己找乐子。 所以当高层们想要处死乙骨忧太的时候,五条悟选择把人抓来当学生。 当高层们决定处死两面宿傩的容器时,五条悟再次选择把人抓来当学生,并且附赠更多手指和专家私教。 而眼下遇见疑似和高层们有些渊源的诅咒…… 如果不是考虑到眼前的诅咒看上去不太好抓,五条悟甚至动过将其掳走的心思——毕竟虽然当不了学生,但是拿来当教辅材料也很不错。 说不定还能顺便吓死几个烂橘子。 嗯,这么一看五条悟好像一直在抓着咒术界高层折磨,但实际上那完全是因为他们自己作恶多端。 毕竟五条悟只是想找乐子,而且是在通常意义上的可控范围内。 五条悟看上去像个混乱邪恶,他自己知道这点。 但其实他对自己的定位是守序中立,很少有人知道这个。 所以他轻易不会真的屠杀那群大部分时间只会拖后腿的高层烂橘子。 同时,他也会无条件的袚除所有的诅咒。 眼前的诅咒目前没有被抓到干什么坏事,并且手握可以撼动整个咒术界的情报,所以五条悟可以将它的优先级降一降。 但他不会直接将咒灵拖出“清理名单”。 因为咒灵虽然现在仍然存在理智,但不知何时便会被咒力悄无声息地扭曲。 咒灵是邪恶而没有人性的,是需要被祓除的,这在咒术界仿佛是太阳东升西落般的铁律。 五条悟不禁回忆起自己和咒灵初遇时,对方的状态。 湖泊的位置在咒术高专与五条悟家之间的某个位置,当时的咒灵像是刚刚从封印中挣脱。 即使被封印,诅咒也会随着时间的效力变得越来越强。 最著名的例子就是两面宿傩。 数百年来积累下来的庞大咒力,在解除封印的那一瞬间席卷了咒灵灵魂。这种程度的冲击可以轻易逼疯任何生灵,更不用说原本便游走在疯狂边缘的诅咒。 但咒灵控制住了。 从有到无,咒灵简单粗暴地将累积的咒力全部压下,能量波动低到连普通人都不如,并以此暂时保全了自己的人格和性命。 当时五条悟手上掐着个“茈”,在对方眼神重新变回独属人类的清明后,才颇觉有趣地放下了手。 至于在这个时间点封印突然解除的原因? 只能是因为五条悟在遇见咒灵的前一天,刚刚在湖泊的位置打了一架。 泄露出的些许咒力,足够封印了解到一个事实。 ——新的六眼诞生了。 五条悟的先祖搞砸了,还特意将烂摊子精准地留给了下一位六眼,也就是他。 作为一个优秀的,比这位没用祖先好了不知多少倍的后辈,五条悟当然会处理好一切。 他会在咒灵变成自己最厌恶的存在之前,袚除它——杀死他。 五条悟认为这是一种仁慈。 “这样吧,你告诉我关于容器的问题,之后我就会祓除你,给你自由,保你不会晚节不保。”虽然对眼前咒灵和那个姓旗木的六眼的故事很感兴趣,但悠仁的事情比较紧急。 毕竟,要是还没问出了一二三,这咒灵就疯了怎么办? 五条悟一脸“我是个如此优秀的好老师”的表情说道:“双赢!”
白筠:? 你从我这拿情报,之后还要噶了我,还说双赢? 你确定不是你自己赢两次? 但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打补丁的机会,而且能和五条悟做交易白筠也不一定会亏。 白筠沉吟片刻,假装不知道地问道:“你们那边的容器,是谁的?”
“宿傩的。”
这件事基本上已经闹得所有人都知道了,五条悟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你心中还有其他的人选吗?”
五条悟在暗指“宇智波带土”的“内容物”。 这个问题白筠肯定不能老实回答,他便直接将这个问题略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关于容器的情报。”
“作为回报,你欠我一个人情。”
这其实只是白筠给自己留下的后路,毕竟作为一个马甲扮演系统,他日后还会抽到别的马甲,总会有需要帮助的时候。 而五条悟作为超规格的最强,只要他想,几乎没有什么是做不到的。让他欠下人情,基本就算是手上多了一枚“万能卡”。 五条悟自己是最清楚这点的:“我可不想欠诅咒的人情。”
“我可以保证那个人情不会让你为难,那不会伤害人类方的相关利益。”
别说咒灵了,就算一个人类,在交易时做出如此让步,都只能意味着对方正在酝酿什么巨大的阴谋。 对于正常人来说,这是一个危险信号。 对于五条悟来说,这是一个邀请,一个挑战。 当别人选择“走开”的时候,五条悟会凑上前去。 毕竟,为什么不呢? 五条悟笑了:“听上去好像可以接受。”
“而且我不一定真的需要你。”
见五条悟挑眉,像是不怎么服气,在两边真的进行一些小学生吵架之前,白筠强行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你想知道什么?”
五条悟察觉到咒灵好像不完全像它表现出的那么沉稳,但也没直说,而是顺着话题问出了他最在意的事情:“容器有和诅咒分离的可能吗?”
白筠其实并不知道两面宿傩和虎杖悠仁的具体情况,但诅咒之王的名号,和与其相符的独一无二的身份,给白筠留下了许多解释的空间。 什么?虎杖他们不是这样的?哦,那一定是因为两面宿傩,诅咒之王一定是特别的。 想到这里,白筠便安心地套用了人柱力的情况,表情也因入戏开始变得复杂又阴沉:“……当然,但是容器会死。”
五条悟仔细观察着诅咒的表情,眉头微微皱起:“你们试过?”
这么问可能听上去有些傻。 五条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主要是想保下自己的学生,至于分离出来的诅咒之王——五条悟有自信,哪怕宿傩处在全盛时期,他也能成功祓除对方。 不想将容器一起杀死的话,将其和诅咒分开不就好了? 这是当咒术师发现有无辜的人类不小心变成容器之后,都会产生的正常想法。 只是具体操作上有待进一步的确认。 五条悟目前没想到将两者分离的办法,不过,他仍旧抱着“万一几百年前真的有人能在这么偏门的技术上研究出点什么”的心思问了这个问题。 而得到的结果比他想象的更为复杂。 他并不奇怪诅咒那个时代有人尝试过分离两者。 甚至听到答案的时候,五条悟还想开玩笑说“你是不是就是这么死的”来着。 但是,不,咒灵的表情并不仅仅是试过的样子。 它的表情像是“我们不但试了,还试了很多次,多到足够让我露出仿佛在回忆自己的一生般的表情”。 几百年前到底有多少容器? 这是五条悟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问题。 为什么要试很多次? 这是五条悟心底升起的第二个疑问。 而谜底也很容易揭开。 容器不会简简单单从地里长出来,一般人就算像悠仁一样吃下咒物,被毒死的可能性也比受肉的可能性大得多,更不用说成为容器了。 所以对于第一个问题:显然,数百年之前,人们拥有相对成熟的制作容器的技术。 至于为什么要尝试很多次—— 容器死掉了那么多次,还要继续,那只能证明当时的人们,抱着和五条悟完全相反的目的。 分离的重点根本不在容器身上。 他们要的是诅咒。 “作为容器,会和诅咒合二为一,不分彼此。”
“所以诅咒的术式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刻印在容器的身上。”
每次分离,容器会死去,而诅咒会被封印到下一个容器身上,仿佛轮回。 ……他们曾经试图制作人形兵器。 而且从目前历史记载——也就是没有记载来看,他们一定失败了,而且是惨败。 失败到,这种闻所未闻的技术,一下子便从值得名垂千古的血腥奖章,变成了需要掩盖的惊天丑闻。 没有人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此时五条悟眼前,正摆着揭开整个谜题的钥匙。 * 在咒灵离开的时候,五条悟看见了对方背后的图案。 那是一个配色像乒乓球一样的红白团扇。 现在人们的衣服上会有很多的花纹,各种各样,从花鸟鱼虫,到各国的脏话,因有尽有,品种丰富,数量繁多。 它们大部分没有意义,但有时也不尽然。 比如品牌的商标,母亲在孩子的衣服上缝上名字,运动员比赛时穿着的统一队服。 而在更为古老,在科技并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的时候,那些依旧被费力展示出来的图案,几乎都是属于后者。 在那个时代,曾经有一群人骄傲地将这这红白团扇背负在身后,那是由无数族人积攒起来的,属于家族的荣耀。 而如今,这个团扇不知为何成为了和旗木,还有所谓的人柱力技术一样,被时间长河吞噬的沙砾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