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根据对方作出的事情做进一步判断不就好了。】

  真人先生做了什么?

  初见的时候,他杀死了在电影院吵闹的三人组。

  吉野顺平知道那三个人是小混混,平时会霸凌别人,是彻头彻尾的人渣。死掉他也会在意。

  甚至,如果让他自己下手,他也不会拒绝。

  吉野顺平有时其实会思考——日本的法律判的太轻了吧?

  就算杀了人,都不一定会判下死刑——以坏人的性命换无辜者及其家人的一生本就是不公平的了,但法律竟然有时连这种不公平的正义都不能保证。

  都说生命的重量无法衡量,但在吉野顺平看来,社会不但量了,而且那杆秤歪得离谱。

  既然是对加害者的惩罚,那一定要将受害者所承受的痛苦加倍奉还,才像个样子吧?

  所以身为被霸凌者的吉野顺平,在看见那三人的死状后,只感觉到从心底深处升起的爽快,和对这种反击力量的向往。

  他并没有意识到——三人组平时作恶的事情,真人先生应该都是不知道的。

  真人先生只是因为他们在电影院太吵,才出手夺取他们性命的。

  后面对方向吉野顺平展示的那些“收藏品”,更是连认识都不认识。

  那些人真的应该承受这些吗?

  吉野顺平刚刚才意识到这点。

  夜深人静的时候,时间的流逝总是微妙又暧昧,随意地看向时钟,可能与上次已经间隔一个小时,也可能只过了短短五分钟。

  明天就给高专打电话吧,把一切都告诉他们,之后再请他们把妈妈保护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吉野顺平半梦半醒的时候。

  他突然听到一声惨厉的尖叫。

  熟悉的音色,不熟悉的音调,尖锐又包含可怖情绪的惨叫,这原本只能在恐怖电影中听见的声音,让吉野顺平一时间没能意识到那其实来自自己的母亲。

  等到他反应过来,并冲出房门的时候,只见客厅中,一个细长又扭曲的诅咒正在咀嚼着什么长条状的东西,而他的母亲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下半身不知所踪。

  吉野顺平这辈子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血。

  他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因为好奇,吉野顺平曾经在网上查过。

  被腰斩的人并不会立刻去世。

  如果没有伤到重要器官,那便还可以活上几分钟,但得不到及时救治的话,很快就会失血过多去世。

  要赶快止血才行……

  这么想着,他的身体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怎么都动不了。

  因为那具鲜血淋漓的身体看上去已经没有起伏了。

  咒灵空灵又诡异的咕噜声,伴随着骨头碎裂摩擦的声音,占据了这狭小客厅的全部空间。

  咒灵并不真的需要进食,在发现有“新玩具”之后,它裂开了一个扭曲的笑,吐掉口中的残骸,向着吉野顺平的方向冲了过来。

  诅咒瞬间在眼前放大,他试着躲了。

  但他不够快。

  面对冲着自己面门袭来的攻击,吉野顺平的求生本能让他下意识地向后躲闪,失去平衡后,生存的希望也进一步破灭。

  咒灵长条状的身型很是灵活,很快便调整好角度,准备第二次攻击。

  就在吉野顺平避无可避,觉得自己可能要到此为止了的时候,一道冲击贯穿了诅咒的胸膛。

  腥臭的血撒在吉野顺平的脸上,那颜色深沉发紫的古怪血液并没有像他想象中的滚烫,并很快随着咒灵本身的死亡,而化为像是灰烬一样的存在,逐渐与本体一同消失在空中。

  吉野顺平此时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麻木地望向正从窗口探进半个身子的熟悉咒灵。

  “真是太危险了,差一点你就要死掉了。”

  脸上有着明显缝合线的咒灵偏头,状似担忧地望向瘫坐在地上的少年:“你没事吧?”

  吉野顺平缓缓望向真人,大脑缓缓重启。

  人类是用五感来认知世界的。

  而从这两天的观察,吉野顺平发现真人先生有一个特点。

  他实验咒术时喜欢用“新鲜”的人类。

  因为新鲜,所以经过无为转变的变成怪物的人们,无论从味道,温度,都和还活着的时候一样。

  不,或者说,那些怪物短时间内,本来就是活着的。

  这种割裂会让人感觉自己像是在看3D电影一样,缺乏实感。

  但现在不一样。

  吉野顺平的鼻间现在正弥漫着属于亲人的血的味道。

  过去几天的记忆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吉野顺平的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快速重播。

  【英雄总是在最后,最危机的时候出现,并拯救他人。】

  这种电影中的情节,在现实中是真实存在的吗?

  现实世界里,比起恰巧出现,并力挽狂澜的英雄……

  怎么看,都是遇见蓄谋已久的反派的可能性比较大吧?

  见对方不回答,甚至表情看上去也逐渐扭曲,真人轻哼了一声:“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咒灵从窗框上跳下来,来到少年身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对方的表情:“你生我的气,为什么?”

  吉野顺平目眦尽裂,真人却笑了:“难不成暴露了?”

  “你这混蛋——!”

  真人握住对方试图攻击自己的拳头,闲聊般地开口:“顺平平时脑子很好用吧?会思考很多普通人不会考虑的问题。”

  “但是你考虑的有些问题……那个词怎么说来着?脱离现实?理想主义?”

  “因为你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所以才会接近我的,对吧?”

  真人压低了声音,语调软绵绵的,几乎像是在撒娇。

  “毕竟正常来说,应该当没看见赶紧跑掉的吧?”

  “如果不是顺平跟过来的话,我是不会知道你妈妈的。”

  咒灵慢慢俯下身子,在呼吸急促的吉野顺平耳边温柔地说道:“所以你妈妈的死,都是你的错哦,顺平。”

  本来看顺平和宿傩的容器相处的不错的样子,想利用一下的。

  不过算了,以后也还有机会。

  【无为转变——】

  真人术式还没来得及施展,突然意识到自己身后有人。

  它偏头望向窗户。一个穿着紫色长袍的人型咒灵正侧着身子,半倚半坐在窗框上,一条腿踩着窗沿,另一条自然下垂,看上去悠闲又随时可以选择撤退或者进攻。

  咒灵给人一种训练有素的感觉,而且周身还缠绕着一种古怪的气质,像是废弃的神像,你知道它曾经辉煌过,但现在你更多感受到的是时间带来的沉寂。

  真人瞬间起了兴致:“我还没遇见其他这么接近人型的咒灵呢。你是谁?”

  吉野顺平顺着真人的视线望去,在看见“宇智波带土”遍布半张脸的疤痕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咳咳,你是虎杖提到过的那个会治愈别人的咒灵吗?”

  他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求求你救救我妈妈!她快死了。”

  本来只是一路顺着咒灵杀过来的白筠沉默了两秒,试图弄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哈——!”

  只要保持自己灵魂形状不变,便不会受到伤害的特性让真人并没有太过警惕,在听见吉野顺平的求救之后直接大笑起来。

  “你还没有学乖吗?竟然还想和咒灵好好相处?”

  真人捂着肚子,接着补充道:“而且不是快死了,是已经死了才对吧?”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救救她!”

  “我用我的一切和你交换——!”

  白筠望向吉野顺平,少年完全没有顾忌自身的危险,在刚刚被认识诅咒背叛的情况下,再次向连见都没见过,只是听到过些许风声的咒灵求救。

  也是,他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白筠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属于宇智波带土的记忆。

  雨水,泥土,鲜血。

  和贯穿琳胸膛的雷光。

  宇智波带土也曾在最无力的年纪,错过了最想拯救的人。

  他们很像。

  白筠从窗框上跳下来,在吉野顺平逐渐找回希望的注视下,向着血泊中的半个人型走去。

  真人声音拖得老长,直白的抱怨没有丝毫遮掩:“唉——?你真的要帮忙吗?那也太无聊了吧?”

  虽然吉野顺平的母亲是被普通咒灵伤到的,腰斩这种严重的创伤,即使没掺杂奇怪的残秽,普通的反转术式也都是救不过来的。

  不过她的下半身剩下大半,虽然创口不齐,但是如果这个不认识的咒灵反转术式用的很好,能把断肢接上,也并不是没有治疗的可能性。

  可惜——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甚至不用伸手去触摸,只是瞥了一眼,属于忍者的经验便做出了判断。

  真人双臂交叠着环在胸前,一副“哎呀你们怎么不听劝”的表情摇了摇头:“我就说吧。”

  白筠没搭理他,补充道:“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和她再次见面的机会。”

  大喜大悲之下,吉野顺平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反而是一旁的真人替他问出了未尽之言:“……真的假的?”

  这时,真人的脑海中已经逐渐忘记自己最初的想法。

  反正最重要的是让高专回收被偷偷定位过的手指,吉野顺平怎样都好,它现在对新出现的咒灵比较感兴趣。

  真人扔下吉野顺平,站直面向窗边的咒灵,手上还不停比划:“要怎么见面?时间穿越?亡灵召唤?不会是死人复活吧?”

  吉野顺平也反应过来,问话时几近破音:“我要怎么做才好?”

  白筠回忆着秽土转生的要求,回道:“我需要活祭品。”

  真人看上去比顺平还要激动,抢答道:“我有!我有!如果要新鲜的也可以,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邻居家也有人住!”

  “需要什么样的祭品?少女?婴儿?这么说来我记得离这不远就有……”

  话音未落,真人便被突然发难的陌生咒灵击飞出去。

  伴随着巨大的撞击声,和混凝土墙壁碎裂的声音,白筠终于对真人做出了第一次回应:“从刚才开始叽叽喳喳的吵死了。”

  被如此粗暴地对待,真人看上去却并不生气,它甚至干脆靠在自己身体撞出的大坑里,还有心情调侃道:“看来你不是喜欢聊天的类、型……?”

  直到它发现有粘稠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嘴角缓缓淌下。

  “嗯?”

  它的表情几乎算得上迷茫,真人伸手擦拭嘴角,随后便盯着指尖那属于自己的鲜血不放。

  “为什么?”

  在短暂的沉默后,它好奇地望向白筠。

  “你怎么伤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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