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傅敏熹正在高级西餐厅跟郝俊超碰杯,她优雅地抿了一口高脚杯里的红酒说:“俊超,你真厉害,三两句就把我从那里给拯救出来,你都不晓得那课上得无聊死了,那个痞子还在旁边睡觉,还打鼾流口水,你说这王紫宣上课就这水平,我真服了她的行!我想他们看到痞子的作文一定会骂死去,呵呵,才写了三十分钟就交卷了,你说他能写出什么鬼东西出来?我真的是辛苦,写了我整整一个小时啊,那么认真,整整两张纸写得满满当当的,好久都没写过这么多字了,你看我的手都写酸了。”
郝俊超说:“那你老人家真是辛苦了,写了这么多,以你的才华完全可以写一本书了。”
傅敏熹一听笑了起来说:“我们团支书也这么说的,他说让我写篇文章登在内刊上,你说我这才气啊,哎呀,连我自己都不由得佩服自己了,真是人才啊,来,为这么优秀的我干杯!”
在另一间医院的病房里,楼荫在她母亲床边睡着了,陈见章轻轻推开门,将饭放在桌子上,楼荫突然醒过来,她睁开布满血丝的眼说:“你来了。”
说完她伸了个懒腰,陈见章从塑料袋里掏出牙膏喝毛巾递给她,楼荫接过便起身朝厕所走去。楼母这时也睁开了眼说:“见章,谢谢你,这几天真是麻烦你了。”
陈见章摇摇头问:“阿姨,你好些了吗?”
楼母点点头说:“好多了,你坐,你坐啊。你妈妈他们都好吧?你天天来会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啊?”
陈见章说:“他们都很好,这两天楼叔叔在我家吃饭呢。”
楼母叹了口气说:“几十岁的人了连饭都不晓得做,唉,真是麻烦你们家了。”
这时楼荫走过来愤愤地骂道:“你们就应该把他赶出去,饿死他娘吊牯的,我妈住院了连看都不来看一下,等他生病了老子也不招呼他,看着他死,给他拔管!”
陈见章拧了她的耳朵说:“刚刚漱了口嘴巴还这么不干净。”
楼荫说:“等老子结婚了就住到你屋里去,老子一辈子也不回去。”
楼母骂道:“你一个大姑娘讲话怎么这么没有分寸,人家见章几时说要娶你了?真不晓得丑?”
楼荫说:“你们小时候不是给我们订了娃娃亲啊?怎么现在又不认了?”
楼母说:“那是开玩笑的呢。”
他们的对话让陈见章无比的尴尬,他赶紧应付了两句便出去了,陈见章来到医院的草坪里点了一根香烟,他何尝不晓得楼荫的心思,论家庭条件和熟悉程度都没有话说,可他觉得跟楼荫根本就来不起电,换言之楼荫就像他的男伴一样,再加上他也不喜欢楼荫的家庭,让他感觉她家是一个非常奇怪的世界,让他浑身不自在。
袁楚立正好在窗边看到了楼下的陈见章便对她妈说:“妈,你过来看,那个就是你讲写的好的那个人。”袁母走了过来说:“哪里?”
袁楚立用手指了指,袁母说:“这小伙子蛮精干的,他来医院干什么?”
袁楚立说:“他说他同学的妈妈在这里住院,还是他送来的。”
袁母点点头说:“那这个小伙子还真的不错。”
这时她们看到一个女孩过来走近陈见章,袁母说:“那个就是他同学吧?”
袁楚立说:“说不定是他女朋友呢。”
袁母摇摇头说:“他们不配。”
袁楚立笑着说:“你怎么晓得?”
袁母说:“我带了这么多个班,凡是我看不配的都没成。”
袁楚立一听来了兴趣问:“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袁母说:“气质,他们的气质在一起捏都捏不拢。”
袁楚立一听笑了。
陈见章从医院出来后来到市场里,他来看望他另一个同学,这是他们班当年的班花叫戴淋,她在这里开了个摊位买衣服,陈见章当初暗恋过她,那种朦胧的初恋一直藏在他心里,戴琳的妈妈是他们的老师,戴琳从小被管束得很严,一天到晚都是干干净净,文文静静的,戴琳气质优雅,一头黑发扎成及腰的马尾,平常很少跟男孩说话,而且一说话就会脸红。这是那个时候许多男孩心中女孩的标志,戴琳高考落榜后复读了一年最后还是没有考上便读了技校,最后出来做起个体户。自从戴琳做个体户后性格大为改变,这也许跟她生活环境有关,她如果不大方点怎么推销她的衣服呢。陈见章来到她摊位前,戴琳正在与客人谈价格,看到身边的人影直接说:“你先自己看一下。”等她与客人谈完将钱塞进包里时才看清眼前的陈见章,她举起拳头就朝他胸口来了一拳骂道:“死鬼,你吓死我了,快进来不要挡到我的财路。”
被她这么一说陈见章倒是羞涩起来,对面的大妈说:“戴琳。你男朋友啊?”
戴琳骂道:“是你老子!”
对面一阵哈哈大笑,戴琳问道:“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时间)?”
陈见章说:“我刚刚从医院过来。”
戴琳凑过来在他身上闻了闻说:“难怪你身上一股药味,哪个病了?”
陈见章说:“楼荫的妈妈,急性阑尾炎。”
这时一个客人过来挑衣服,戴琳赶紧过去招呼,又是一阵砍价声中她结束了战斗,她将钞票放进包里说:“你要不要喝水?”
还没等陈见章答应就听她喊道:“老板娘,来一瓶水,记账啊,我等下给你!”然后又回头问道:“你刚刚讲是哪个的老娘病了啊?”
陈见章说:“楼荫。”
戴琳说:“哦,是那个蠢婆啊!”
说着她接过老板娘递来的康师傅把它递给陈见章,陈见章接过来问:“那你呢?”
戴琳扬扬手里的水壶说:“我有!”
这时又过来一个客人摸了下戴琳的衣服,戴琳赶忙上前招呼,那客人没买,戴琳对对面的大妈喊道:“晚上去广州进货啊。”
对面的大妈说:“那你不是要关一天门?喊你男朋友帮你看一天。”
戴琳听完大笑道:“我讲了他是你老子,哈哈哈哈。”
戴琳回过身对陈见章说:“你现在怎么样?听说你到电视台?”
陈见章点点头说:“要不,我明天帮你看一天吧。”
戴琳笑着说:“那怎么好意思。”
说着将钥匙递给他,陈见章看着手里的钥匙心情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