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母亲任玉莲好容易休息一天,打早醒来便拉着苏杭出去买菜。
回来路上遇到了阿藤。 两人的家离的不远,这个时代娱乐还不如后世那样繁多,出门遛弯还是主流,人与人见面的几率还是高的。 阿藤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之上,穿着件花边的白色裙子,头发在风中飞舞着,远远的朝着被母亲挽着手臂的苏杭招手。 苏杭也朝她招了手,母亲与阿藤妈妈也打了个招呼。 两小只躲在一边说小话。 “你怎么不联系阿月?”阿藤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她又不跟我睡觉,我联系她做什么。”“滚一边去,阿月善良,不跟你计较,但你好歹哄一哄啊。”
苏杭点点头,“山人自有妙计,尔等莫要操心。”
阿藤笑起来,“滚,你确定你有谱?”
“应该有吧。”
“你能不能上点心。”
苏杭笑道,“好吧好吧。”
阿藤有些恼怒,偷偷掐了苏杭一下。 “言尽于此,我走啦。”
苏杭点头道,“晓得了,大哥。”
阿藤白了苏杭一眼,转头冲任玉莲笑眯眯道,“阿姨我们走啦。”
母亲笑的开心,“母女俩慢点。”
阿藤母女俩走的远了,母亲才道,“你是不是在和阿藤处朋友?”
苏杭摇头笑着,“妈你喜欢阿藤吗。”
母亲叹了口气,“是个好姑娘,咱们家有点配不上了。”
“阿藤腿粗,我不喜欢,将来给您找个更好的。”
“光漂亮可不行,要会过日子的。”
“瞧好吧您。”
吃了午饭,苏杭与母亲打了个招呼,骑着母亲替下来的女士自行车,直奔二哥家。 二哥在花场工作,凭着还算凑乎的颜值,还算机灵的脑袋,愣是娶了花场老板的二闺女,如果不是后来花场经营不善,他也算是走上了人生巅峰。 到了二哥家,二哥正准备出门。 “小杭,你咋过来了?”
苏杭丢给二哥一支烟,“二哥,上班么。”
“嗯。”
“我想去花场转转。”
“吃饭没?”
“吃了。”
“走。”
二哥不废话,一人一辆自行车便穿梭在林间。 花场不大不小,未来二嫂也在。 未来二嫂胖乎乎的一看就是过日子的,她带着苏杭满花场转了一圈,将苏杭累个够呛。 到了傍晚,尝过未来二嫂的手艺,苏杭拿了二哥家钥匙便要回去睡觉。 二哥叮嘱道,“今天我夜班,你锁好门。”
至于二哥夜不夜班,苏杭并不想知道。 他只想知道,彭健藏了多少钱。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话对苏杭并没什么约束力。 既然取于人民,那就用于人民嘛。 我苏杭就是铁打的人民。 而且我也特别刑。 夜深的很慢,等待总是有些煎熬。 凌晨两点的夏夜没有想象中的黑。 苏杭背着书包走入夜幕之中,开始了非常新鲜的夜生活。 二哥早上回来时眼圈黑的吓人。 苏杭笑着让他注意身体,与他喝了碗稀饭便离开了。 路上找到一处荒滩,将昨夜拆卸下来的门锁之类甩到远处,放好新锁的钥匙,摸了摸书包里的毛爷爷,拉上拉链,背好书包,点了支烟,骑着自行车朝着银行走去。 往银行存了五万,苏杭停在了银行外的电线杆子之上。 来到房子时,房东已经到了。 四十岁的中年人,望着苏杭有些疑惑。 “你要买房?”
苏杭点点头,“对。”
“那进来看看吧。”
这应该是间新房。 墙壁白生生的看的人眼晕,家具基本都是崭新,玻璃上几个喜字别样可爱。 格局也不错,八十多个平方,标准的两室一厅,客厅竟然不算小,只是没有阳台。 家具简单,装修风格也不俗气。 苏杭看过之后,还算满意,“您打算卖多少?”
房东犹豫了下,“50万。”
苏杭笑起来,“大叔,咱这儿是同城,不是四九城。”
房东也笑起来,“是你买还是你家里要买?”
“家里的意思,只不过最近爹妈都忙,只能靠我自己忙乎了。”
房东松了口气,“你能做主吗?”
“当然。”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
苏杭想了想,“30万。”
房东沉默了一阵,“什么时候能拿到钱?”
“过户就能拿钱。”
“35万包过户。”
“成交。”
中年房东松了口气,“要不是着急用钱,这个价你很难买得到。”
苏杭点点头,“您说的是,您着急用钱,我着急用房,一样的。”
“那你看什么时间方便办过户?”
苏杭想了想,“找个中介安排就行,尽快。”
房东不置可否,“那你等我电话。”
留了2000定金,拿了房东身份证、房本的复印件,苏杭便离开了小区。 说来也巧,初恋似乎便在这幢楼内住,几楼几号倒是记不太清了。 母亲任玉莲做了面条,苏杭吃的兴起,连干了三大碗。 任玉莲看儿子傻乎乎的还要吃,直接把碗夺了。 “想吃明天再给你做。”
繁星点点,迷途的羔羊,找到了家。 梦中是谁的葬礼。 黑白的色调晃的人眼晕。 年迈的父母被妹妹搀扶着,不能自已。 妹夫与前妻招呼着客人,缅怀着礼堂最中心的自己。 女儿不谙世事,在大厅里走走跳跳,却找不到爸爸了。 毁了自己家庭的甜美女孩挺着肚子与前妻对峙着,泪水花了妆。 被自己救下的小女孩朝着苏杭的方向望来,她用小手拉了拉她妈妈的衣袖,指着苏杭的方向轻声道,“叔叔!”
苏杭眼中的世界在一瞬间崩塌起来。 他眼中泪水喷涌,嘴里无声喊着,没人听得到。 梵音渺渺,终不可闻。 醒来时泪水湿了枕头,怅然若失的感觉充斥了苏杭的心。 缓了一阵,起了床。 前世已然诀别,今生还该活在当下。 苏杭开始忙起来,每天的早锻成了必不可少的课题。 与张姓房东约好了今天过户,跑过去刚刚好。 一切办理完之后,已是下午两点。 张姓房东临走时与苏杭握了握手。 “你爹妈是真的放心,买房这么大事,面都不露一个。”
苏杭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叔你可别门缝里看人。”
张振笑起来,“我可从没小瞧过你,我儿子比你小一岁,见人还躲呢。”
“总会长大的。”
“借你吉言,再会。”
“再会。”
苏杭终于是躺在了客厅还算崭新的沙发之上。 这房子是自己存于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痕迹。 喊人换了锁之后,苏杭进卧室掀开床垫,测算了下体积。 仓鼠总是忙碌着的。 几夜的搬运工作终于让床下的箱柜中满满当当起来。 红色的人民币晃的苏杭眼晕。 将彭健老宅搬空之后,浑身轻松了起来。 他像个救世主一般,拯救了彭健。 也拯救了自己的口袋。 327万8千。 在09年便是天文数字了。 将客厅的椅子搬到窗边,倒了杯42度的玻汾,苏杭笑的猥琐。 毛爷爷仍是这个世界的终极目标,可爱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