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秒钟再接。”
李警官给技术人员使了个眼色,对方又回了他一个手势之后,他才说:“接。”
晏朔冷着脸,接起电话:“喂!你他妈人在哪?看不惯我你他妈直接来找我,找个小孩算什么事!?”
苏瑾听这话,瞬间皱紧眉头,心焦急起来,不能先心平气和地说?这样的口气,要是激怒了蒋斯年怎么办?何止苏瑾,办公室内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晏朔眸光无意间看见苏瑾的眼神,这才压低声音,收敛了好几分:“既然你恨我,来找我就是。”
蒋斯年在电话那头冷冷一笑:“我何止恨你,还真是没想到,你跟那个女人,居然还真有几分感情,愿意帮她要回儿子!”
“你到底想要什么,要钱吗?要多少,我转给你。”
“谁他妈稀罕你的臭钱,我要你死!”
电话那头的声音无比愤怒:“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是吗?!有几个臭钱就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践踏别人的尊严,碾碎别人的脊梁骨,甚至不把别人当人看!啊?!凭什么,我问你凭什么!?”
“我努力工作,努力提升学历,最后比不上会玩潜规则的!”
“就连一个黑锅,都要让我背!”
“而你,屁都不会的人,居然还能管理整个公司,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还有,你们百鑫集团,欠我一条命!”
“一条命知道吗!?”
蒋斯年情绪激动,眼底一片嗜红,躁郁的情绪在心里蔓延,他只觉得浑身发痒,每一个细胞都被暴躁的气息控制,弄得他很想抓自己皮肤,现在情绪上来,更是恨不得拿刀片一点一点地刮。晏朔蹙着眉头:“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你不是要拿我换安安的命,你人在哪?给个位置,我现在过来!”
晏朔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管蒋斯年说的狗屁话,脑子只想着安安的安危,他最恨别人威胁自己。蒋斯年不知天高地厚。真的以为一个小孩就能完全控制住他?他不过是不想自己的筹码。变成了别人的筹码罢了。他倒要看看,蒋斯年到底敢不敢他的命!蒋斯年听着晏朔的口气,躁郁的情绪蔓延得更深,自己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这人居然还这么云淡风轻,一条命啊,一条命啊,对他来说,都不值得追问几句,不值得好好地问清楚吗?心脏越加扭曲,扭曲到难以言喻。蒋斯年在电话亭烦躁地扯住自己的头发,咬牙切齿,双目赤红,拳头握紧,心脏狂跳不止:“你是不是以为,我要不了你的命?”
他冷冷开口。晏朔语气越加不耐烦了:“问你在哪?我过来了,你才能拿命不是?”
苏瑾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看晏朔的样子,心里越加紧张。晏朔根本不会在意安安的生命,明明对方已然在情绪崩溃的尽头,他偏要用这种口气说话,这不明摆着会激怒他?技术人员快速定位到电话的IP地址,李警官看着地址,立即调动警力,让他们朝着打电话的位置赶去。同时还用纸条写下字,递给晏朔。上面写着——“想办法托住他不要挂电话。”
晏朔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与此同时,蒋斯年在南城敬老院的值班办公室里,保安被他迷晕,此刻就他一个人,手指紧紧握着电话,额头上青筋暴起,晏朔的话无疑是激怒了他。“你刚刚说的欠你一条命,是什么意思?说清楚。”
晏朔想着要拖延时间,才开口问了这话。谁知蒋斯年现在根本不关心这个事情,转而冷冰冰地说了一句:“南郊集团工厂!你一个人过来,我要是看见警察,那小孩便会没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否则,我可以鱼死,你们可不敢网破!”
“不,等等,叫上苏瑾,你们两个人都过来,但只需你们两个人,要是我看见其他人,我立马弄死那个孩子!”
蒋斯年又来了一句。说完,便冷冷挂断了电话!苏瑾心脏瞬间跌落谷底。“IP地址和百鑫集团南郊工厂之间所有的监控全部调出来,两拨人,一波人去IP地址,一波人去南郊工厂,关掉警笛,换上便装,人质挟持绑架的案件,通知特警队,安排狙击手,务必保证人质安全!”
李警官快速安排好所有。李警官目光看向三人,晏川目光望着苏瑾,苏瑾视线落在晏朔身上,晏朔望着苏瑾。嫌疑人要求晏朔和苏瑾一同去。他拍了拍晏川的肩膀:“你跟我一辆车,苏瑾跟晏朔一辆车,警方在暗中保护,你,也在暗中。”
寥寥几语,晏川深沉的眸光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却又好像变了。苏瑾看向他,他轻轻握住苏瑾手腕,很是平静,捏了捏,“去吧,我在后面保护你。”
安排好一切之后,警方在她和晏朔身上穿戴了微型耳机与摄像头,晏川要求了防弹衣,毕竟找了狙击手,有大衣遮着,穿在里面也不太能看出来。......车里穿过黑夜,监控很快锁定了蒋斯年车子的位置,可监控里面看不见安安是否在车内。只能到工厂去。苏瑾坐在晏朔副驾驶,他握着方向盘,余光时而看向苏瑾。可苏瑾却从未看他。晏朔没有言语,到达工厂,表面上到达的只有一辆车子,但其时警方暗地里出动的警力不在少数。“行政楼,楼顶。”
蒋斯年同时给晏朔和苏瑾发了消息。苏瑾手机和警局系统同步,看到消息,他们也立马采取了行动。“行政楼在哪?”
苏瑾下车。“这边。”
晏朔带路,苏瑾心脏紧绷,跑着朝大楼去,晏朔险些追不上她。乘坐电梯,走过满是尘土的走廊,到达天台,苏瑾猛地冲上去,张望四周,却只看见一个人的身影。“安安!”
“安安呢?”
苏瑾险些崩溃,蒋斯年缓缓转过身子,嘴角狞笑:“来了啊。”
“妈妈!”
安安的声音忽然传来,苏瑾心脏一颤,寻找安安的声音,可又一个声音传来的时候,她才将目光落在蒋斯年身旁的黑色行李袋上,袋子挣扎着,声音嘶哑,甚至虚弱:“妈妈......”“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