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的人?”
乔琳目光上下,看着苏瑾这身表面精致,但细细看下去就有问题的礼服,嘴角瘪了瘪:“你就穿这种衣服来,你知道这里最差的,身家都是千万打底吗?”
“你也千万打底?”
苏瑾眼眸看似清澈,可是在不知不觉间,却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冷意。想着上次游乐园,席屿州赔钱给她,她看似拒绝,实则十分没少要。还有纠缠她说龚欣雅遗产的事情。苏瑾觉得这人,恐怕没有这样的身家,不然为什么会这么在乎别人的遗产?那种处事不惊,不慌不忙跟人对峙的感觉,让乔琳很烦躁。加上这句戳人脊梁骨的话。乔琳内心更是升起一丝怒火,但还是强装淡定:“不然你以为呢?”
苏瑾眸光带着荆棘,没有任何示弱,直直看着眼前的人,温柔带笑的地开口:“你能看见我站在这里,就证明我可以来,游轮不是你买的,宴会不是你开的,你没有任何理由质问我有没有资格来。”
“......”乔琳真是没见过这种牙尖嘴利的人!“你是用的死人钱,卑鄙!”
乔琳用最小的表情弧度,说出极为狠戾的话,紧绷的唇角间全是恨意。苏瑾真地是无语了!这个事情她解释过很多次了!可乔琳每次遇见她,都要用这件事,对她冷嘲热讽,极尽诅咒。那眼神恨不得苏瑾下去给龚欣雅陪葬。龚欣雅是借过她钱。出意外骤然离世之后,苏瑾没办法还钱,所以一手经办了她的葬礼,全部用得都是最高规格,加起来十几万。她借了自己二十万。葬礼没还完的,苏瑾一直都记得,早就想好以后逢年过节会替她扫墓,龚欣雅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她会代替那些人时常去祭拜她。这些事情,乔琳没有出现之前,苏瑾就想好的。至于其他的遗产,苏瑾全然不知。可乔琳咄咄相逼,每次撞见都恶语相对!真是令人费解。“对牛弹琴的话,我已经不想说了,大家都是欣雅的朋友,麻烦你对死者放尊重点。”
“就你?欣雅的朋友?我呵呵.......”乔琳眼神犀利,想要怼回来,可身后有人叫了她。“Jolin!”
“嗯,这呢。”
她冷漠地瞪了眼苏瑾,拿着酒杯笑迎了上去。苏瑾被乔琳搅烦了心情,找服务员要了块加厚披肩,独自去了邮轮甲板。海风旭旭,虽然有点冷,但胜在清净,微寒的风吹过脸颊,倒让她能清醒地思考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庄燕,晏朔,还有因为龚欣雅遗产忽然冒出来的乔琳.......想起遗产,苏瑾觉得是有必要去找找经办龚欣雅遗嘱的余律师了,问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乔琳三番五次的出口伤人,中间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还要威胁短信的事情,苏瑾依旧觉得棘手,她什么都不怕,唯一怕的,依旧是对方真地会将视频发到网上。母亲骤然离世,已是那般屈辱,她不想母亲逝世之后,还有那样的事情出现。至于晏朔,富家公子的恶趣味,不幸落在自己身上,现在能做的,只有自认倒霉,走一步看一步。反正有钱拿,自己也能周旋过来,只要不威胁到安安,事到如今,她也无所谓了。苏瑾裹紧披肩,游轮内灯火通明,歌舞升平,她站在漆黑的夹板上,望着不远处的霓虹夜景,被搅乱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晏川!”
忽然,身边出现熟悉的声音,以及.......那个熟悉的名字。苏瑾微微凝眉,是晏朔。“我发给你的照片,你看见了吗?我亲自选的礼服,还是挺性感的,是吧?”
晏朔暗藏嘲讽的语气。苏瑾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声音,但晏朔的听得一清二楚。“你费尽心思都追不到的女人,我随随便便花点钱,就让她在我面前做牛做马,卑躬屈膝,你猜猜看,她什么时候会主动脱光了跟我睡!”
“哎呀,别生气嘛,她来我公司是自愿的,我又没有逼迫她,只是多给了些钱而已。”
“你情我愿的事情,你可别在这着急上火.......”苏瑾默默听着,眼眸染上寒意。你情我愿?用孩子威胁的事情,地下室的事情,他怎么一字不提?“你哥我都跟你说了,癖好可以有,但不要太离谱,离异还带娃的女人,有什么好稀奇的,不跟其他女人一样,花点钱就能让她们宽衣解带。”
“你不信?”
晏朔嘲讽一笑,“是不是要等我下次发床照,你才信啊?”
“得得得,再说你都要变成杀人犯了,但我只是实话实说,像她那低级的女人,也就你这种出身恶心的私生子会喜欢。”
长得好看点又怎样,随便花点钱,比她好看的能买一沓。他就是要让晏川看看,他喜欢的女人,是怎么一点一点变得不堪的!这种亲手将人拽入泥潭的感觉,真是太刺激了,特别这人还是晏川那个杂种喜欢的女人!这种随便动动嘴皮子,就能将晏川羞辱到骨子里的感觉,真让人痛快!不过,以后还会有更痛快的。毕竟他想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低级的女人?恶心的私生子?苏瑾淡漠的眼睛看着海面,原来晏川一直经历这样的羞辱。听到这,苏瑾心脏像是被扯了一下。晏朔用晏川对自己的情感,对他进行无限羞辱,这就是他的目的,是吗?苏瑾冷冷一笑。男人真是太幼稚了。幼稚至极。苏瑾的笑声淡淡地,但还是随着海风吹到了晏朔耳边。“谁!”
晏朔眉头紧拧,“谁在哪?”
苏瑾扯了扯胸前的披肩,大大方方走进晏朔的视线,站在他两米远的地方,望着他,毫不避讳,只说了一个字:“我。”
四目对视,海风吹过发丝,面对苏瑾直视的眸光。晏朔舌尖抵了抵下颚,莫名有些不自在。他挂掉电话:“什么时候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