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苍台正讲的津津有味的时候,隧道口光影一暗,闪进一个人来。
那人弯腰驼背,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正沿着铁道边的排水管盖板往这边走。 众人非常警惕地看着,一时间没有了声音。 等来人靠近,大家才看清来人正是那位老乡。 廉苍台说道:“这是我们山上的司方尽老爹,他在我们山上最是德高望重,深得大家喜欢。”那老乡司方尽弯腰推着一辆建筑工地用的小推车,车身较窄,两个胶轮轮胎在这种崎岖不平的地面上行走,倒是非常方便。 周而雨赶紧招呼大家把那具尸体抬到司方尽推来的小推车上,大家看见小推车似乎一下子来了精神和希望,争先恐后地帮忙把尸体往车上放,然后簇拥着往外走。 走了两步,周而雨对大家说:“咱们这么一群人围着小推车走路,大家齐心协力这是好的,但是这很不安全,如果火车来了,咱们躲闪不及,就会莫名其妙死在这个隧道里,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大家听了周而雨的话都停下了脚步。 “我的意思是咱们大家分下工,廉苍台女士带领刘梅女士在前边走,她们两个走了大概五十米后我们再走,看见火车进隧道了,就大声喊我们,或者拿着手机的手电筒在那里摇晃,我们看见灯光了,就下道,有条件的时候,就躲进避车洞里。”
“当然,走在前边探路的两位女士也要特别注意安全,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一个是你们一定走在水沟盖板上,坚决不能走在轨枕上,另一个是你们一定要慢慢走,听火车的动静,听火车的声音。还有一条也非常重要,那就是也要注意我们这边的信号,注意后边来车。”
大家觉得周而雨这时候的安排非常靠谱,也就用实际行动回复他,完全按照他说的办。 四个男人推着小推车往前走,大家也都有些轻松。 周而雨问司方尽:“老乡,听说这个隧道叫什么响岩子1#隧道,是吗?”
司方尽似乎不善言谈,他回答的有些官方:“出了隧道,在隧道口的上方,就像家里的门的门楣,那地方写着,到时候,你可以看看,它可能真的叫做响岩子隧道,至于是多少号,那是编号,没有什么意义。”
史施琅当然知道周而雨话里的意思,他见周而雨被司方尽拿话呛,知道这时候自己该主动上前,于是说道:“司老爹,这响岩子隧道有什么来历么?”
司方尽回答说:“这个隧道的名称跟当时修建的时候,一位修建者有关,他叫任达忠,曾经是全国学习的榜样呢,但是下场非常凄惨,唉!”
“反正咱们左右没事,大家伙寂寞的很,你能给我们讲讲这位任达忠么?”
司方尽这时候看看两边,压低了声音说:“咱们现在正处在响岩子隧道里边,你顾名思义,这隧道里的岩石是会响的,你说奇怪不奇怪?而且它之所以会响,也是因为咱们这个隧道里的往事跟这个任达忠有关,这么灵异的故事在这里讲,确实不太事宜呢。”
周而雨和史施琅可能因为职业的关系,对所谓的灵异事件报否定态度,当下他们俩哈哈大笑,满不在乎的说:“你讲你的,咱们权当解闷儿,好玩就好,不要当真。”
司方尽赶忙摆手:“不行,不行,坚决不行,你们这样的思想会害死咱们大家伙的。”
周而雨和史施琅笑得更大声了,似乎还要引起前边的廉苍台和刘梅注意似的。 正在这时候,一道强烈的白光从身后打来,就在大家一扭头的刹那,就看见一个火车头几乎已经到了大家跟前。 好在大家这时候走在火车道边的水沟盖板上,没有在轨道上,大家一边惊慌失措往隧道墙壁一侧跑,一边大声提醒前边的两位女士,要她们抓紧时间下道。 四位男人刚刚站在避车洞的边上,火车已经呼啸着从身边过去了。 前边的两位女士显然是得到了及时提醒,她们早早躲进了另外一个避车洞里。 “该死的,这辆火车怎么不鸣笛呢?它在进隧道前不是应该鸣笛么?它为什么不声不响就到了咱们跟前呢?我要投诉这个司机。”
周而雨吓出了一身冷汗。
司方尽嘿嘿冷笑两声,揶揄道:“怎么样啊,我的两位大领导,一山有一山的禁忌,一江有一江的水神,你不信可以,但不要害得大家造你连累,你们俩位说,是这个道理吗?”史施琅是个标准的煮熟的鸭子,他肉烂嘴不烂地说:“咋了吗?这火车司机不鸣笛,是那位任达忠先生当前指使火车司机的?你有证据么?能形成证据链么?”
司方尽倒一时语塞,看着史施琅没有话说。 周而雨觉得事情过于蹊跷,于是说道:“史施琅啊,你不能乱讲,要注意团结,有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大山里边有太多的规矩是你所不知道的,不要乱讲话了,啊!”
司方尽这时候不再说话,心里有些不高兴,他暗暗对自己说:“今后再见到这位史施琅先生,绝对不能把自家的东西租借给他,也不能给他谁喝,否则,山神会不高兴的。”
大家一路闷头走路,倒是很快就来到了隧道口。 众人适应了一会儿光线。 司方尽要求众人帮忙把尸体放在一个比较平坦的石块上,然后拿过自己的背篓和绳索,放在自己的小推车上,拿出押金准备退还给史施琅。 司方尽做这些的时候,一直保持缄默,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史施琅对司方尽说:“老乡,不就是二十元钱吗?算我请你喝瓶劣质酒,可以吧?”
司方尽也不说话,自顾自讲二十元钱放在史施琅面前。 廉苍台见状,赶紧抢步过来,她问史施琅是不是说了什么得罪山神的话。 史施琅就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学给廉苍台听。 廉苍台听完,大惊失色,帮这司方尽把二十元押金塞到史施琅脚边的草丛里,远远走开,一副再也不愿和史施琅搭话的样子。 史施琅见事态严重,没话找话说:“你仔细看看,这尸体是不是刘启鹏呢?”
刘东、刘梅、廉苍台凑近端详,忽然间大家齐声尖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