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马世贤满口的污言秽语,蓝韫宜有些反感的蹙了蹙眉头。可马世贤看着策马逐渐靠近的蓝元昼,眼里却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他一脸狞笑的转头,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蓝韫宜。“若是你现在从了爷,爷便不在五少爷面前说你对婉茹小姐犯下的罪行,五少爷自然也不会惩罚你。你也不必被卖去青楼,只要乖乖来当我的小妾便好。”
蓝韫宜掀起眼眸看他,眼神里带着几分玩味和古怪。“让蓝元昼来处罚我?”
马世贤这莫不是疯了?马世贤等了半天,可没见蓝韫宜的回答,于是他冷哼一声,缓缓挺直了胸脯,眯缝的眼眸里写满了轻蔑。“给脸不要脸!到时候跪下来求爷,也都不会答应你。我定要让你尝尝苦头!”
“太聒噪了,若是舌头不要,我可以叫人帮你绞掉。”
蓝韫宜冷冷道。前世的她实在是太过识人不清,才会救了马世贤这种人渣。蓝韫宜听着远处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便知道蓝元昼要到了,于是她双手抱胸,像是看戏似的退后两步,又挑眉望着马世贤。“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叫他怎么来惩治我。”
没等蓝韫宜把话说完,耳畔的马蹄声便戛然而止,众人转过去一瞧,便是蓝元昼气喘吁吁的从马背上滚了下来。他的胸膛还在猛烈的起伏着,衣裳因为先前的动作也沾了不少泥,可当他看见蓝韫宜,脚步便猛地一顿,看样子有些踌躇。马世贤的眼睛亮了亮,他看着蓝元昼紧紧抿着的嘴唇,便知道蓝元昼是对蓝韫宜极为厌恶,甚至都不想靠近。想到这里,马世贤的内心几乎是要笑出声来了,他像是个球似的滚到了蓝元昼的身前,抓住蓝元昼的衣摆便哭死的开了口。“五少爷!救命啊五少爷!有人要欺负您的妹妹,欺负您嫡亲的妹妹!小的是如何拦都拦不住啊!您的妹妹要被人欺负死了!”
他的语气如丧考妣。“欺负我的妹妹……”蓝元昼急忙转头望向蓝韫宜的方向,心脏一颤,脸色也骤然一变。韫宜,她被谁欺负了啊?马世贤看着蓝元昼骤变的脸色,心里就更得意了,于是他添油加醋的开口,想把蓝韫宜置之死地。“那个小贱人不仅坏了您妹妹的名声,还要弄垮她的铺子,甚至连您妹妹身边亲近的下人她都不放过!五少爷您要为您的妹妹做主啊,把那个贱人卖进青楼!”
蓝元昼听了马世贤的话,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是谁!到底是谁!我要将那人碎尸万段!”
他说着,一动不动的望着蓝韫宜的侧颜,双手捏了捏拳头,又鼓起勇气跑到了蓝韫宜的身边,脸上看起来是焦急万分的。看来蓝元昼忍无可忍要当场打人了。马世贤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笑意。“韫宜,到底是谁欺负你了?是蓝婉茹又欺负你了吗?她都进了尼姑庵居然还想着欺辱你!你快些跟哥哥说,哥哥会为你主持公道的!”
蓝元昼有些着急的说着,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蓝婉茹进了尼姑庵?马世贤一愣,嘴角的微笑也僵在了脸上。“确实有人欺负我,他说他要抢我去当他的小妾,若是我不依便要将我卖进青楼。”
蓝韫宜微凉的眸子望向马世贤,懒懒散散的一笑。马世贤的心脏猛地一缩,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都开始逐渐泛白。“谁?是豫王吗?那个暴戾的豫王?他不是要娶你当王妃的吗?难不成现在要贬妻为妾??”
蓝元昼的声音变得更加愤恨了。娶蓝韫宜当王妃??那蓝韫宜岂不就是豫王妃了?蓝元昼的话就像是一方炸雷,石破天惊。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愣,脸颊被按在地上的孙菜脸色越发白了起来,浑身像是在冒汗。而原本跪在地上的马世贤,则浑身颤抖着瘫倒在了地上。“是呢,蓝婉茹铺子里的伙计马世贤,要抢走豫王的王妃,去当他的小妾呢。若是我不依,他还要将我卖进青楼。”
蓝韫宜慢条斯理的走到了马世贤的身边,每一步都踩到清脆,就像是来自地狱。“马世贤!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对我的妹妹说这种话!”
蓝元昼嘶吼。“自然是您啊!世人皆知蓝府诸位少爷偏爱蓝婉茹,她手下的伙计自然也狗仗人势欺负我家掌柜。若不是你们蓝府诸人纵容刁奴,为何会有那么多人踩到掌柜头上!”
冯小冷言冷语道。蓝元昼猛地一愣,小脸也逐渐泛白。蓝韫宜没有理睬蓝元昼脸上的变化,而是睥睨着瘫倒在地上的马世贤,冷冷开了口。“也不必说旁的什么,蓝婉茹的铺子马上会关门,而孙菜欠下的银子我在明日便要看见,至于马世贤——既然他这样喜欢进青楼,便拔掉他的舌头,送他去青楼当娈童,反正他也不喜欢当太监。”
蓝韫宜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后便走出了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冷峻,穿的干净利落,她稳步朝着马世贤的方向走来,脚步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这是晏引霄送来的女侍卫,说是要保障她的安全。蓝韫宜拒绝了好几次,最后实在是拗不过,便用了。只是她觉得,自己好像更逃脱不开了。马世贤浑身抖成了筛子,他感受着蓝韫宜浑身的煞气,大汗淋漓的爬到蓝韫宜的脚边。他从来不知道蓝韫宜竟是豫王的王妃,而蓝府的众位哥哥竟在蓝韫宜面前是这样的谨小慎微……“我错了,韫宜小姐!我当时说的都是些屁话,请您大人有大量绕过我!”
孙菜也用尽全身力气挣脱了李二牛的束缚,像狗似的爬到了蓝韫宜的面前,白着脸乞求。“掌柜的!当初是您从死人堆里把我救出来!从前我是被猪油蒙了心,我现在清醒了,您救了我的性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您原谅我!请您原谅我!我再也不会背叛您了!”
“我去您的铺子里干活!我去给您做牛做马!我以后再也不会犯错了!”
孙菜的声音凄然,他虽面上恐慌,可心里却还是有着几分确定。蓝韫宜若不心软,那便不是从前他认识的那个蓝韫宜了。她就是因为太心软,才天天从乱葬岗捡人,又千方百计的帮他们找到工作,有了活路。从前会,这次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