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村里打听我们?”
沈珏瞬间被吸引注意力。绎心点头,“吴月娥嫂子说是个打扮光鲜亮丽的丫头。”
绎心抬头看着沈珏,“相公,你说光鲜亮丽的丫鬟,会是谁?”
“不知。”
沈珏干脆的说,绎心有心猜测是林湘的丫鬟红玉,但也没说出来,反正她们会路出马脚的。“不必担心。”
沈珏以为绎心不说话是在害怕,忍不住安慰了绎心一句,绎心笑了笑,“我不担心,反正有相公在,我不会有事的。”
“煮面吧。”
沈珏对绎心全心的信任与依赖,是有些无奈的,绎心不管他,又问他要几个鸡蛋?沈珏说一个就好,绎心给他煎了两个。很快,面条煮好,沈珏端坐在桌前吃面,绎心在他身旁,手肘撑在腿上,脸放在粗糙的手心里,漂亮的杏眼看着沈珏吃面,脸上挂着甜软的笑。沈珏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看了一眼外边有些黒沉的天色,“好像要下雨了。”
“啊,是吗?”
绎心放下手,往外看了眼,发现天边灿烂的晚霞被黑云取代,确实有下雨的迹象。“我把你衣裳收了。”
绎心起身,到院子里栏杆上把沈珏的衣裳取下,抱着走进左边屋子里,将沈珏衣裳放在床上,仔细折叠整齐,一件一件放在残破的衣柜里,弄好出来,发现天色更黑,明明才傍晚却已如黑夜一般。屋子太黑,绎心有些慌乱,忙找到火折子点燃油灯,屋子里瞬间有了一些光亮,绎心松了一口气。厨房里,沈珏吃完面洗了碗,也发现了天色的异常,关上厨房门走到屋子里,“可能要下雨了。”
“嗯嗯。”
绎心又点燃了一盏油灯,将两盏油灯都放在正厅里,闻言乖巧的点头,透过大门看了一眼外边的天色“天好黑,感觉会是一场春雷阵阵的瓢泼大雨。”
绎心不太喜欢下大雨,尤其电闪雷鸣那种。“怕打雷?”
沈珏从屋里拿出一卷书,坐在桌边看起来,闻言问了一句绎心。绎心软软的点头,“嗯~怕。”
说到这儿,绎心突然眼睛一亮,怕打雷的话,是不是可以窝在沈珏怀里跟他一起睡?啊,我真是太聪明了。绎心偏过头背对着沈珏笑得眉眼弯弯,沈珏修长粗糙的手指翻下一页,“我陪你坐坐,等不打雷了再回房睡觉。”
瞬间,绎心脸上再无任何笑容。绎心哼了一声,气呼呼起身回房,拿了笔墨纸砚出来,一样一样在桌上摆放整齐,又将小杯子装好清水,笔洗里也装清水放好,“我要写话本,你莫要吵我。”
这话此地无银三百两,沈珏看书除了翻页声音,几乎没有声响,闻言,沈珏目光从书本上移开,落在绎心脸上,“你心情不好?”
绎心拿起新墨块,用小杯子在砚台上滴入清水,拿起墨块开始磨墨,瞧着力气不算小。沈珏抬眼一瞧,立刻放下手里书卷,“我来。”
伸手从绎心手里接过墨块,“新墨块棱角分明,太用力会伤到砚台,一开始要慢慢磨,墨粉散开发墨后再稍微用力。”
手里动作不停,沈珏看了眼绎心,“记住了吗?”
“我知道。”
绎心说了句,坐下拿起毛笔在笔洗里浸下,好一会儿才拿起,用布帛吸了吸水,再将毛笔放入砚台沾满墨汁,晃眼看到沈珏修长有力的白皙手指与乌黑墨块相得益彰,极其出彩夺目的一幕。绎心被吸引了注意力,直到毛笔在砚台里停留时间过长,引起沈珏注意力,“可以了。”
绎心回过神,脸微微红,轻轻别几下毛笔,就要书写在纸上,又被沈珏阻止,“稍等。”
“怎么了?”
绎心有些莫名,觉得古代写字有些麻烦?现代好些,墨汁一倒就可以写了。“稍等片刻。”
沈珏说完,起身迈进左边屋子,在里头忙活一会儿出来,手里拿着一对雕刻荷叶荷花的白玉镇纸他站在绎心身后,把绎心身前纸张铺展开,将镇纸压在上头铺平,身上皂角清香扑入绎心鼻端,让她一阵心口燥热。“写吧。”
弄好后,沈珏坐下拿起自己的书继续看。少年灼热的体温消失,绎心强忍下内心的失望,将毛笔搁在笔山上,拿起一对镇纸仔细看了几眼,“沈珏,这是上好白玉雕刻的吗?”
“是,不过你竟认识上好白玉?”
在一个饭都吃不饱的家中长大的姑娘,竟认识上好的白玉?沈珏有些疑惑,近些日子,他愈发觉得他的小童养媳很不一般,身上仿佛有很多秘密。绎心啊了一下,有些赧然,“村长家谢林不是有一对玉石镇纸吗?不过他那对不是很好,杂质很多,只能说比紫檀红木之流好一些,我也是听村长说的。”
沈珏了然,“原来如此。”
绎心松了一口气,不料沈珏还在看着她,她这般松了一口的模样,正好落在沈珏眼里,沈珏更奇怪了些。“你给我了,你不用吗?”
绎心忙转移话题。沈珏并不纠结,随着绎心的话说:“我书院里还有一对,跟这对一并是外祖父给娘亲准备的嫁妆之一。”
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什么沈珏脸色微微变了,眉目极为燥郁阴沉,恰在此时,恶劣的天气终于酝酿完了,瞬间狂风大作,轰隆一声春雷炸响,伴随着天边的闪电,震耳欲聋,绎心忙将镇纸放在纸上,小脸发白。“害怕?”
沈珏坐到绎心身边,“别怕。”
绎心嗯了一声,也没心情写话本,看着沈珏有些可怜兮兮,“相公,外边好像打雨点了。”
沈珏嗯了一声,两人就听得屋顶上,瓦片被雨滴打得啪啪啪响的声音。这么大的雨滴,应该是一场暴雨。绎心虽然被轰隆隆雷声以及噼啪闪电吓得不行,内心依然在蠢蠢欲动,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内心忍不住有些羞涩,小脸都红了。沈珏在一旁,感觉到了什么,朝她脸上看来……所幸油灯昏黄,沈珏并没有看出她绯红的脸蛋与耳尖,绎心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相公,外边打雷我怕,我想跟你一起睡,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