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迷离,月光静谧如水一般流泻在整个庭院之中。城郊之外的慕容府,此刻陷入了一种可怕的静谧之中,没有人知道现在该不该走上前。风雨雷电隔着数十米远的位置看着他们的主子,只觉得现在的主子仿佛又回到了没有遇到凤云霄之前的冰冷模样。“风,我们要不要将皇后就是暗帝的事情告诉主子呢?”
雷看着那个月光之下静静练习内功的王者,顷刻间有些不知所措。“不要告诉主子了,凭我们现在的实力,要是真的同柳逍遥对抗的话,我们一定会输得很惨。而且,主子忘记了她也是好事儿。我们不用提起。”
众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觉得这样的确是一个好办法。如果非要告诉他的话,对凤云霄已经没有记忆了的慕容狂又能够怎么办呢?“主子这样也好。他这样至少能够全身心的投入到地下帝国的创造中去,然后重新夺回这天下。”
风看着那位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王者,生出了几分向往的心思来。“你们几个还站在那里干什么,立即过来练功。”
他的声音,冰而冷。他是那恍若谪仙一样的男人,任何人,仿佛都不能够靠近他,而且,一点都不能够走进。慕容狂是觉得心里面缺了一块什么,那样的感觉很不舒服,以至于折腾得他只有不断的去做事情,才能够让自己暂时的忘记心里面的空荡。夜风吹动着他白色的锦袍,人如同在画中一样。他忽然愣了神,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影像不断的浮现,然而他想要更深一点的去了解,去看那个影像的时候,却感觉到脑袋中一阵阵的刺痛。阻止了他进一步的去想。同样的明月在落在碧海青天之上的时候便变成了另外的影像。银色的月光照在海面之上,漾开一层一层的微波,航船在海面上行驶着。站在甲板上的那个男子的脸上带着一张银白色的面具。那人有着一双邪魅的丹凤眼,他浑身上下出来的妖媚气息,哪怕在这暗夜里依旧明亮得惊人。茫茫大海,在他的出现之下仿佛变得不再浩渺。男子依靠在栏杆之上,潋滟的嘴唇向上勾了勾:“云霄,时隔几个月,我回来找你了。你要是没有想我的话,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他已经想过了,这一次来找她,就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如果过得好的话,他就不远不近的守着她,看着她,只要她幸福,他也就快乐,如果过得不好的话,那么他就带着她到处走。哪怕她不爱他,他也会想尽所有办法让她更感觉到快乐的。在那段暗无天日饱受折磨的时间里,他每天想着的就是希望能够看见她。只要能够看见她,他也就高兴了,其余的,都可以忽略不计,都可以不在乎。他从船上走了下来,向着入梦城的方向走去。凤云霄离开之后,她会经常写信告诉他,她的近况。所以他知道她在入梦城。脚印落在沙滩上,顺着明月升起的方向,他的身形是欢快的,甚至还带着小小的期待和兴奋。等到他到了入梦城的时候已经是今天之后,这一天天空下着一点小雨,秋天的气息渐渐的消退,却而代之的是一点点的寒意。大街上人来人往,看起来十分的繁华。“慕容府往什么地方走?”
杀无赦不是属于那种特别有礼貌的人,抓住一个人就问,而且那一双邪魅诡谲的丹凤眼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害怕。被抓住的那个人身体都吓得矮了一截:“就往前面的那个方向一直走就是了。”
说话的人语气有些颤抖。“去吧!”
杀无赦放开了那个人的衣服,妖红的衣袍被细雨淋湿了些许,那些水泽在上面,远远的看过去,竟然是如同鲜血一般的颜色。等到他到了慕容府的时候便去敲门,可是站在门口敲了好半响愣是没有见到人来开门,他在心底不由得隐隐升起一些不安和揣测。他飞身而起,越过高墙大院落在了院子里面。慕容府里面看起来一切都还是很整洁的样子,只是一院子的枯败落叶散发着腐朽的味道,宣示着这府邸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主人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他们是搬走了吗?”
杀无赦寻了一个柱子靠了起来,一双丹凤眼懒洋洋的,给人神思倦怠的感觉。摊开手掌心,无数的曼陀罗花飞散开去,在阴郁的天气里,仿佛下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花瓣雨。那是杀门传达人任务的方式。只需要一天的时间不到,全国各地杀门的人都将知道杀无赦的命令。“霄儿就算是不住在这里了,必然也会是告诉我一声的。可现在我却没有收到任何她离去了的消息。很显然她们必然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他忽地一拳头给砸在了柱子上:“果然啊!将霄儿教给慕容狂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那个男人根本就保护不好她。”
杀妖孽有怒火,而且这怒火很汹涌的。这一汹涌起来,便会如同燎原之火,烧得轰轰烈烈,让所有靠近的人化为灰烬。他知道,命令传达出去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了。等着她的消息,然后不管说什么,都要将她保护好。凤眼诡谲,这飘着细雨的时节里,寒风猎猎。一片落叶坠下,一朵曼陀罗花飞了过去,将原本就枯败了的树叶瞬间弄了个粉碎。那场景,不管怎么看,都有些隐忍的诡异。海棠溪。一大片一大片的秋海棠在风雨中飘摇,给人一种就要全部凋零的颓靡之感。片片落红坠落在地上。红得就像离人的眼中血。宫女拿了一件披风披在了苏妃的身上:“娘娘,现在天气这么冷,你又怀着孩子,我们回去吧!免得受了寒。”
苏妃拢了一下披在身上的披风,一身的淡然,温柔,娴静,高远。她所在的这个地方靠湖,湿气是比较重的。可是她现在却依然站在这里,一步都不肯离开。她是哪柔弱得仿佛弱柳扶风的女子,身上穿戴的东西,无一不是华丽,她就站在亭子上,安安静静的,却让人觉得这必然是一个富贵之人。“不!本宫要在这里等着,皇后娘娘既然已经答应了要同我见一面,那我就一定要等到她来见了本宫,本宫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