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响应明亭,其他人也纷纷表明态度,有发“破釜沉舟”的、有发“雄起”,还有发“血战到底”的…明丁丁笑了笑,回道:“等端午节的活动忙完,就包个麻将馆血战到底。”
接下来的日子里,“大明彩灯”正式进入忙碌状态,除了要完成AB两组彩灯,还要制作出用以非遗摊位展示的彩灯单品,几乎每天都要加班到晚上八九点钟,就连陈家妹也不例外,和明亭一起打下手。随着春季褪去,温度渐渐攀升,即便到了夜里,也不再感到凉意,尤其是编制骨架和布线的时候,更是会冒出细汗,端详着几人额头上的汗珠,明亭悄然打开了空调,并示意呵欠不停的陈家妹先回去。“亭姐,我不困。”
陈家妹忙摇头。明亭指着玻璃窗,对她说:“你去照照镜子,就知道你困不困了,再熬下去,你这黑眼圈快赶上冰墩墩了。”
“来,我帮你叫车。”
说着,她就拉着陈家妹朝门外走去,并点开了叫车软件,“到家记得跟我报个平安哈。”
送走陈家妹后,明亭转身看着公司里的灯火通明,解颜而笑,“总算破局了。”
她猛然回想起檀朗才来公司时的承诺,要帮助大家伙儿识局、解局,最后破局。“眼下,算是破局了吧?”
她揉了揉眼睛,然后买了些宵夜回去发给众人,再趁着大家歇息的空档,走到檀朗身旁,小声问道:“你的血槽还能坚持多久?”
檀朗打着呵欠说:“哈呼…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了,不过,也快了,这骨架已经做好,机械、气动和灯具也安好了,明天就可以裱糊,就是冰墩墩的衣服难一些,我们组决定明早休息一下,中午再过来干活。”
“好!是该休息一下了。”
明亭点点头,“打算让A组也一起休息半天,上午就她和陈家妹坐镇公司。“这次的彩灯,难吗?”
明亭问。檀朗摇头,“不算难,就是很赶。”
明亭说:“那你就抓住这次机会提前习惯,正儿八经做彩灯项目不像你以前在学校实习,特别是过年期间,几乎全是赶工的活儿,因为有些项目临近过年才会定下。”
“每年回家过年,进入自贡收费站后,我就像穿越到了另外个世界,目之所及全是五彩花灯,真的像诗里写的那样,火树银花,嵌灯如星,仿佛天地旋转。我爸说,我所看到的这一切,都是各个彩灯公司日以继夜赶制出来的,市民和游客只看到华灯璀璨,却不知这背后艰辛。”
“其实我是知道的,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每到过年前,他和我爸,还有罗叔叔等一批灯匠都会加班,一连忙到元宵结束。我爷爷经常抱怨,早知做灯这么辛苦,当初就该跟他三个哥哥换一换,可抱怨过后,还是会乐此不疲地继续制灯,因为就像我三爷说的,不同的手艺人家里,总有一个继承衣钵的,他们生来就是干那门手艺的,为手艺生,为手艺死,我爷爷临死前还在制灯……”说到这里,明亭忽然哽咽了,“那盏灯是为我制的,庆祝我十岁生日。”
“那盏灯还在吗?”
檀朗轻声问。明亭撇嘴,“在是在,但坏了,被我妈摔坏的。”
“呃…为什么?”
檀朗不解。明亭吸着鼻子说:“因为我属鸡,我爷爷就给我做了一盏雄鸡灯,我妈就生气了,说我爷爷到死还在遗憾我是个孙女。”
“啊这……”闻言,檀朗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了。瞅着明亭泫然欲泣的模样,他伸手拍了拍她的头,“等忙完端午节的活动,你把那盏灯找出来,我看能不能修复好。”
明亭说:“那我得回去找找,搬了几次家,不知道放哪儿了。”
“看来,你也不是特别在意嘛。”
檀朗失笑。明亭嘟着嘴辩解道:“还不是怪我妈,她对那盏灯有怨气,我和我爸哪敢碰啊!”
“不过,我觉得她是想多了,雄鸡花灯肯定比母鸡花灯更有气势啊,也更衬我的气质,我想这才是我爷爷做雄鸡而不是母鸡的原因。”
她接着又道。“嗯,你确实更像雄鸡。”
檀朗又伸手拍了拍她略微凌乱的丸子头,并打趣:“你把头上的坨坨再梳高一些,就更像雄鸡了。”
“讨厌!”
明亭一巴掌拍向他。檀朗反应很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明亭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轻轻一拽,扑进了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