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朗一脸真诚地点头,“是!”
“臭小子!”
明亭一巴掌拍他胳膊上,“就为了一本古籍才想娶我?”
“不然呢?”
檀朗纹丝不动,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因为喜欢你?”
明亭一怔,恍惚间,感觉檀朗不是在开玩笑,他真的…喜欢她……“我这么说,你信吗?”
正当明亭片刻失神之际,檀朗的下一句话又将她及时敲醒。“信你个鬼!”
明亭又一巴掌拍他手臂上,而后问:“有找到其他制灯的古籍或者纸张什么的吗?”
檀朗摇头,“你呢?”
明亭也摇头,蹙眉道:“难道真像我爸说的,那些古籍被家里的不肖子孙当废纸给卖了?”
“明雪写的那本古籍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檀朗好奇。明亭带着他来到那口箱子前,“这里面,当时压在最底下,反而让它保存完好。”
“这些又是什么书?”
檀朗在早已被明亭翻乱的箱子里随手拿起一本,“居然是诗集?还不像是现代印刷的,有些年头了。”
“既然也是古籍,为什么就躲过了你们家那些不肖子孙的魔爪?”
他一脸不解地看向明亭。明亭耸肩撇嘴,“我也很想知道。”
“反正那次我回来的时候,找了半天,就只在这口箱子里发现了藏书,以及那本制灯古籍。”
“冥冥之中…也许是在等我吧?”
她的眼神忽然失焦,回想着自从发现《花灯明》后出现的种种怪事,忍不住猜想,要是她没有回来,没有接手公司,《花灯明》会不会继续蒙尘?或是被其他人找到?那对方会通过这本神奇的古籍来改变未来吗?“等你?”
闻言,檀朗也喃喃自语:“也许,这就是天缘奇遇吧?”
古籍于你,你于我……离开前,他俩和明光荣再次来到那片竹林,把适合做灯的竹子全都做了标记。而明亭也给那两株连理竹打上记号,写着“不许砍伐”。“这两株可是百岁老人了啊!砍了确实可惜。”
明光荣走来说道。明亭与檀朗对视了一眼,趁机问明光荣:“三爷,这上面的字是谁刻上去的?”
“不晓得。”
明光荣摇摇头,伸手抚摸着竹竿上的刻字,缓缓道:“应该是我们的祖先吧,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这些字就在上面了。”
“说来也奇怪,这片竹林里的竹子好多都枯萎了又长新,唯独这对连理竹没什么变化,就连上面刻的字也没怎么磨损,好似时间只是从它们身旁经过,没对它们产生丝毫影响。”
另外二人又互看了一眼。明亭接着问:“那您知道这两株竹子的竹龄吗?刚才听您说它们是‘百岁老人’,到底几百岁啊?”
明光荣皱着额头,推测:“少说也有两百岁了吧?但应该不止,小时候,我听我爷爷提到过一次,他说在他出生前这些字就已经刻上去了。”
“所以…就很神奇。有句话叫‘竹生花,其年便枯’,这对竹子不知道是不是不想死,所以从没开过花,也不知道还能活多久。”
说着,他抚摸竹竿的手变得轻柔起来,“它俩也算是我们老明家的祖宗了。呵呵呵……”“老明家的祖宗……”明亭望着那一行字,在心里想:难道这对连理竹也跟《花灯明》一样,无法用科学的理论来解释?回去的路上,檀朗主动请缨帮她开车,她便乐得躺到后座,舒舒服服地双手枕头,双腿高翘,然后同檀朗摆起了龙门阵。“檀朗,你相信玄学吗?”
檀朗说:“不全信,但也不一概否定。”
明亭又问:“你说执念会产生玄学吗?比如我想发财,每天都想,最后出门还真就捡到了钱?”
“地上冒出来的钱,你敢捡吗?”
檀朗笑问。明亭嗔道:“我这不是打比方嘛!”
檀朗旋即正色,“我觉得会,心诚则灵。”
就比如我……想到此,檀朗透过后视镜,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躺姿不雅的明亭。明亭没注意到他的小眼神,接着又问:“那古人的执念会影响现代人吗?”
檀朗点头,“会。”
“我是说非科学的影响,带有玄幻色彩那种。”
明亭又道。檀朗挑眉,“打个比方。”
明亭换了只脚翘,“就比如那两株连理竹吧,如果真是我的老祖宗在上面刻的字,然后用他们的执念让其保存至今,好让后人发现他们的爱情故事,你说有这种可能吗?”
“什么样的爱情故事会留给后人品读?惊天地泣鬼神那种吗?”
檀朗打趣。明亭努了努嘴,没有回答。她不认为明雪和刘文君的爱情属于檀朗口中的“惊天地泣鬼神”,但这段感情确实影响着明氏花灯的发展,这是她没法向檀朗说清楚的,她也不想跟一个小自己八岁的大男孩讨论关于爱情的事。随即,她转移了话题,“回去后,需要帮你削竹子吗?”
“你会吗?”
“不会。”
“那你还问?”
“这叫客套话。”
檀朗笑了,“明亭,我发现你有时挺幼稚的。”
“哟哟哟!叫我全名了?今个儿的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的呀?”
明亭夸张地发出了惊叹。檀朗勾唇,“因为你在我心在已经失去了‘姐姐’的身份。”
“变成妹妹了?”
明亭侧过身子,仰头望着他。檀朗哂笑,“年长八岁的妹妹?”
明亭皱起鼻子,“区区八岁,九年义务教育都没结束呢!”
“说起九年义务教育,我还真没读完,只读了八年,我是从小学二年级开始读的。”
檀朗说道。“啊?为啥?”
明亭疑惑。檀朗扬眉,“因为我在学前班就把一年级的内容给自学了,我爸干脆就给我报了二年级,免得浪费一年。”
“跳级了呀!”
明亭明白了,跟着又道:“但发生在你身上,不奇怪。”
檀朗顺势问:“在你心里,我除了智商超群,长得还帅外,有其他‘标签’吗?”
“唔……”明亭又换成了仰躺,仔细想了想,说:“少年老成、怼人不倦、心如明镜、外冷内热…有时像一面哈哈镜。”
“哈哈镜?”
檀朗听得一头雾水。明亭扭过头,对他笑眯眯地解释:“对着你照自己,会丑态毕露,当然,是很搞笑那种丑态,而非獐头鼠目那种。”
“呵…呵呵…我一时不知,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檀朗皮笑肉不笑。明亭咧开嘴角,“你觉得是夸就是夸,你觉得是损那就是损啰!昨天你不是才发表过‘说和听的两面性’吗?”
“那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檀朗自顾自地点点头。明亭解颜而笑,随即问他:“那你呢?对我怎么看?”
“你嘛……”檀朗故意拖长尾音,并蹙起了眉。明亭又侧躺面对他,单手支头,翘首静待其下文。“我不告诉。”
谁料,等了半天,竟是这四个字,气得明亭当即坐起,趴在副驾椅背上冲他嗔怪:“我说了一堆,你连个屁都不放,小人!”
檀朗一本正经地笑道:“放屁不礼貌。”
“檀朗!”
明亭作势要去掐他脖子,却被他郑重提醒:“明亭,给我坐回去,我开车呢,别闹,睡你的觉,到了叫你。”
明亭动作一滞,还真就乖乖躺了回去。诶…我为什么要听他的?闭上双眼后,她这才暗自懊恼。而檀朗,则透过后视镜见她小憩后,把空调的温度提高了一些,又播放起了轻柔舒缓的音乐。随着暖风四溢,泠泠乐起,明亭安心落意地进入了梦乡。不用自己开长途,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