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亲密的肢体接触。虽然是个意外,现在想起来却像是命中注定。江川年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霎时灯火通明,雕花吊顶上的水晶灯闪着异样的光彩。林奈的手心出了层薄汗,江川年安慰道:“别紧张,我会保护你。”
柯曼摇着红酒杯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猩红的液体碰撞着杯壁,她轻抿一口,红唇轻启,丝绸披肩懒洋洋地搭在肩上,有种颓唐的美。“我早预料到你会找上门来,只不过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林奈不喜欢她居高临下的姿态,也不想仰着头看柯曼,她拉着江川年走上楼梯。两人都比柯曼高,双方位置互换。林奈这次连伪装出的笑容都不想给她,她抑制住怒火,“林怀志去过医院,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柯曼依然摇晃着红酒杯,她扼住手腕,笑容不减,“你叔叔过来看望大哥,有什么不对吗?”
“少兜圈子,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笃定父亲是被人害死的,怎么可能没怀疑过林怀志,除非父亲是你杀的!”
柯曼神色大变,笑容骤减,她一个没拿稳,酒杯直直地砸向地面。碎片飞溅,酒水沿着木地板蜿蜒流下。她指着林奈的鼻子,脸色涨红,额头青筋暴起,大声吼道:“你怎么敢这么污蔑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林怀远的人,绝不可能害他!”
江川年把林奈挡在身后,神色冰冷倨傲,“请你不要这么指我的妻子。”
柯曼的头发遮住了眼帘,她泪流满面,把矛头转向江川年,“林家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一个外人说话,不知感恩的白眼狼。要不是我,林奈根本不会嫁给你,说起来我还算是你们的媒人。”
林奈笑容嘲讽,棕色瞳仁弥漫着冷意,她敛了敛眉目,“柯曼,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成吗?事情一开始就是错的,如果不是你执意要嫁给父亲,就不会因爱而不得生出怨怼。如果不是你害母亲怀孕,她还是自在畅意的科研人员,可能会嫁给爱的人厮守一生。”
柯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奈的语气越来越重,“如果不是你跟林怀志沆瀣一气,林氏集团不会濒临破产,父亲不会住院,我会学成归来辅佐父亲。川年在未来还是会看清展怡的真面目,我们终究会相遇。即使没有你,我们也会在一起!”
“柯曼,一切都是因为你,包括父亲的死。你日夜愧疚,不敢面对真相,其实真正不敢面对的是自己恶毒的真面目吧!”
“你胡说!怀远一开始只是被林香寒那个贱女人迷了心窍,他后来开始爱我了,你看不出我们有多恩爱吗!他不是我害死的,怀远不是我害死的......”柯曼抱住双臂,猛烈地摇头。林奈走近几步,目眦欲裂,“既然不是你害的,为什么不敢告诉我林怀志去过医院?我明白了,是你们合伙杀了父亲,他执行,你放风是吗?”
柯曼用力推开她,林奈及时抓住扶手才没有摔倒,江川年深邃的眼底弥漫着怒气,从牙缝里冷冰冰抛出几个字,“你最好不要再碰林奈。”
柯曼被他眼中森然的寒意吓到,但脸上不能表现出来,她嚣张地往前走了几步,扬起手掌想扇林奈。林奈也忍无可忍,她攥住柯曼手腕,不屑地扔到一边,“你确定要打我吗?”
江川年同时掏出了手枪抵在她的喉口处,“柯伯母,我不是在跟你说笑。”
柯曼不吃眼前亏,她眼神柔了下来,对夫妻俩服了软,她的指甲狠狠嵌进肉里,“要怪也只能怪你那下贱的妈!林怀志跟我说她没死,还给我看了她的照片,过不了多久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你爸,我怎么能不担心!”
“林怀志说那个药只会延缓你父亲醒来的速度,不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柯曼自嘲地坐在地上,“我只是想跟你父亲双宿双/飞,金钱权利我通通不在乎。我只是想让他晚醒一会儿,我怕林香寒一来他就醒了......”柯曼肩膀不停地抖动,发出低低的啜泣声,“他醒了一定会跟林香寒走,一定会不要我,我只想让他迟点醒而已......”林奈接上她的话,“没想到父亲再也醒不过来了是吗?林怀志一直夺权未果,凭什么好心帮你,他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你一直不肯告诉我,因为你也是杀人凶手。不仅如此,还想让我替你把林怀志绳之以法。”
林奈拍了拍手,“真是好算计啊柯曼。”
柯曼忽然抓住林奈的衣角,“小奈,我知道错了,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虽然我不是你亲身母亲,但却把你当亲生孩子照顾,你不能不管妈妈。”
林奈淡漠地从柯曼手里抽回衣角,“你污人清白误杀亲夫的时候想过会有这一天吗?柯家有钱有权,你回去他们不会不养你。我不是你女儿,没有赡养你的义务。实在不行就去问问林怀志,看他会不会再次大发善心。”
柯曼的手久久停在半空中,她眼泪干涸,无力地看着林奈远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