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例感染这种病毒的人。不过只要别人不和你使用同一副餐具,就可以避免传染。”
林奈心中有好多疑虑,比如自己能活多久,比如后遗症是什么,“那我以后会越来越嗜睡吗?”
医生迟疑片刻,还是点了点头,“会,随着病毒的繁衍,你的睡眠时间会越来越长。COH—W别称是睡美人症,可惜王子吻不醒。”
医生以为开个玩笑会让气氛缓和,然而并没有,林奈想扯出微笑来回应他,最终苦涩地说不出话,这不仅折磨自己,也折磨着关心自己的人,“谢谢医生,请问在哪儿取药?”
医生把药方塞到林奈手里,语重心长道,“小姑娘,要乐观,解铃还须系铃人。你体内的病毒一看就是人为,既然那个人能搞到这种恶毒的东西,想必也有解药。如果一个月内可以解毒,就不会留下后遗症。”
要乐观,让她逮到是谁这么害自己,一定要那个人万倍偿还。林奈努力说服自己平复心情,并打定主意先瞒着江川年,等自己想出万全之策再告诉他。反正有药物吊着,自己应该不会那么快狗带。趁着现在精神好,调查父亲生病的真相应该提上日程。或许是父女同心,在打定主意的下一刻,林奈接到了林母声音隐忍的电话,“小奈,你父亲......去世了,医生宣布脑死亡,呼吸停滞,你快......”林母说不下去,几乎泣不成声。林奈突然眼前一黑,整个人晕倒在地。再睁开眼时,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林奈忍住想吐的冲动,第一件事就是拔手上的输液针。江川年轻轻按住她的手,指尖凉意弥漫,另一边是担心的何婷婷,看起来十分没精神。林奈想询问缘由,出声时沙哑晦涩,甚至发不出完整的音节,她实在没办法佯装笑脸,神情痛苦,“我没事,别拦我。”
江川年的音色像严寒冬日里的一束暖阳,驱散林奈心头上的阴霾,他沉着冷静,用手托着她的头,“何婷婷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即刻就可出发。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还会随行一名医生,可以吗?”
林奈担心地蹙着眉头,江川年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眼睛升起一层薄雾,忍着泪意和悲痛,坚强地道,“好,咱们现在就出发。”
这是林奈的家事,何婷婷不能过多干涉。她扶着林奈下床,趁江川年忙着跟医生询问情况,小声道,“我说你是在逛街时接到的电话,没提生病的事,你别说漏嘴了。”
林奈感激地握住她的胳膊,“谢谢。”
看护林奈的医生跟之前替她做检查的医生不是同一个,所以不知道她中毒的事情,只是让江川年多加陪伴。飞机上,林奈的情绪非常不稳定,哭一阵睡一阵。常常是泪眼迷蒙地入睡,在梦中痛苦呓语,随后胸口剧烈起伏,不安地从梦里挣扎出来。江川年心疼地抱住她,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哄道,“别怕,有我在。”
林奈无助到了极点,她用手背抹去泪水,鼻音浓重,“我可能得病了的事情,先别告诉我妈,会压垮她的。”
江川年看她痛苦地皱着眉,心疼地无以复加,他靠近林奈,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随后给她盖上毛毯,手臂不由更加用力地搂住她,希望她知道自己不是孤军奋战。林奈不知道是病毒在体内游离,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头疼地快炸开,她絮絮叨叨讲着,词不达意,“我妈嫁给我爸这么多年,从来没吃过一点苦,十指不沾阳春水。父亲待她很好,从不肯让她烦忧,什么事都自己承担。现在他撇下我妈一个人,她怎么受得了,怎么能够......”林奈现在最担心的是母亲的身体状况,可是现在打不了电话,自己精神不济,频频失态,跟原来持重端静的自己相去甚远。下飞机后,林奈立即起身走在前面,速度极快。江川年疼惜地拉住她的手,“小奈,咱们坐车去。”
林奈自嘲地笑了笑,自己是嗜睡,又不是痴呆,怎么变成这副样子。江川年恨不得一路抱着她走,时刻关注着林奈的身体状况。走进病房的那一刻,林奈用全部力气抱住母亲,一滴泪都没流,神情倔强,似乎什么都难不倒她。林奈不是不想哭,她怕自己的悲伤加重母亲的忧思。与林奈以为的性格相反,柯曼十分坚强。在接受丈夫死亡的消息后,她再也没流露出一丝悲伤。柯曼轻声开口,“去看看你爸吧。”
林奈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爸留了什么遗言吗?”
柯曼有些绝望地闭上眼睛,随后睁开道,“没有,他从来没睁开过眼睛,走的很安详。”
江川年自觉地走出病房,给母女俩留下独处空间。柯曼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锁上房间门,压低声音道,“小奈,你爸走的蹊跷。”
林奈心里咯噔一下,按下心中的惊疑,她拍了拍柯曼的手背,等着她的下文。柯曼继续道,“你爸是突然停止的呼吸,毫无征兆。而就在前一天,医生说他体征一切正常,还说只要继续维持,三年内一定可以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