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方案没通过,第二次却那么简单的通过了。”
“可惜我没猜到你最后这一步,江澜还真是可怜啊。”
裴卿声似感叹般说道,当初本来只是为了刺激江澜,才说陆竟池不在意她。现在看来,陆竟池是真的不在乎她。明知道江澜在他手里,却假装不知道,在他面前故作焦虑,让他放松警惕。等到他把方案递上去,通过之后,他才开始真正查找江澜的下落。裴卿声以为,他是真的担心江澜的安危,所以才无心工作,才放心的把方案提交了上去。尽管后来他也猜到了陆竟池可能是故意的,但字都签了,后面他只要把这笔钱转移出去就够了。反正是陆竟池签的字。到时候,再在其他地方做做手脚,公司资金链断裂,周转困难,他们就只有两个选项,要么把股份卖出去,要么稀释原有的股份,增加新股。无论哪种,都给了他有机可乘,他会借着转出去那笔钱,将陆氏的股份一点点收入囊中。万没想到,陆竟池猜到了他最后一步,抢先他一步把他要做的事情做了。陆竟池眸光暗了暗,他垂在窗外的手,指尖香烟然了一大截,白色的烟灰断落,轻飘飘的落在地上。陆竟池直接忽略这个问题,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裴卿声道:“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陆竟池仍旧忽略他前半句,问道:“我想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你潜伏在陆家的目的是什么?”
裴卿声也点燃了一根烟,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夜景,他道:“如果我不说呢?”
“无所谓,你不想说就不说,你转移出去的资产,自己想办法吐出来。”
陆竟池淡淡道。裴卿听见这话都忍不住笑了。“大哥,你说这话合适吗?”
“裴卿声,这话不是我说的,你应该清楚,你不用和我在这里打太极,我没有录音。”
裴卿声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从上车开始,裴卿声与他的对话都在小心翼翼。陆竟池不先抛出把柄,他许多话都没有说,仔细听就能听出来,他的话都是跟随陆竟池的话走的。他就怕陆竟池现在兜里揣着录音笔,但凡他说漏嘴一句,他今晚就不要想走出陆家。裴卿声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就猜到了自己的心思。以前他就知道,陆竟池不好对付,所以这两年来在公司循规蹈矩,不敢轻易有动作。这次,他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机会,却被陆竟池反将了一军。现在,裴卿声不得不重新正视起这个男人了。他转头盯着陆竟池,脸上的笑也消失不见,微卷的短发遮住两侧,让他的面容捉摸不定。“陆竟池,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到底知不知道江澜的身世?”
裴卿声的声音和往常不一样,少了几分温和,多了几分严肃。陆竟池闻言,蹙了蹙眉,但是没有回答裴卿声的话。裴卿声等了几秒钟,他笑了,恢复了往日的微笑。陆竟池的沉默,让双方都知道了答案。他打开车门,回头对陆竟池说:“大哥,想做个好人,就做到底,如果想当个坏人,那就坏得彻底一些。”
“不然…你会什么都得不到。”
说完,裴卿声下了车,头也不回的走了。天上下着毛毛细雨,在路灯的映照下,像蒙着一层雾,整个城市的建筑都笼罩在雾中,看不清轮廓。裴卿声的影子在路灯下拉长,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不见。陆竟池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神色不明。两人撕破脸皮,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御江庭。陆竟池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窝在沙发上的人。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整个脑袋都埋在沙发里,将自己抱得紧紧的,和小狗的睡姿一模一样。江澜睡得并不安稳,也很浅,沙发下陷的一瞬间,她便惊醒了。她惊慌的回头,看见是陆竟池,她又稍稍的松了口气,随后又是失落爬上眼眸。“怎么又睡在这?”
陆竟池伸出手,去摸她的脸颊。江澜直勾勾的盯着他,仍然保持着那副蜷缩的姿势。他手指有些凉,落在江澜脸上,她瑟缩了一下。陆竟池微微俯身,凑在她面前,身上传来淡淡的烟草味。他捧着她的脸,低声说:“去床上睡,嗯?”
男人声音极轻,像是在哄小孩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