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我有话想跟你说。”
时宁坐在沙发上,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裴景宴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月茹明明说的是这女人像疯子一样骂她,怎么都不肯离婚。如今时宁的反应看起来并不是要死要活的求复合。他只能想到一种可能性。“你如果是怕离婚以后钱不够花,可以随时和陈齐说,我会叫他给你……”话音未落,就被时宁自嘲般的笑声打断。结婚的时候她都没花过裴家多少钱,就算真要离婚,她也绝不贪心。可她不想把奶奶的重病搬出来道德绑架裴景宴。索性就顺着他的话演一个坏人。“原来你这么喜欢在外面养女人,和我结婚的时候养着方月茹,离婚以后又要养我?既然如此,我还是更喜欢理直气壮地当裴太太,花自家的钱。”
裴景宴被戳中痛处,脸色铁青,“月茹说得没错,你就是个无耻又贪财的女人。我就不该听爷爷的话娶你回家。”
这时,张妈刚好从储物间里出来。“太太,您准备的礼物已经打包好了,要给您放哪儿?”
“放房间吧。”
“好的太太。”
张妈说完就退下了。裴景宴一下就听明白了,这是要送给老爷子的贺礼。时宁每年都不会忘记,备礼的用心程度甚至超过他这个亲孙子。他真的看不透这个女人,难道她的孝顺都只是装出来的?想到这里,裴景宴厌恶地皱了皱眉,“时宁,我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但是爷爷那里我绝对不会给你好脸色看,裴家容不下你这样不三不四的女人。”
还没等时宁回答,裴景宴又像来时一样愤然而去。……直到裴老爷子生日那天,裴景宴都没再回家住过,时宁只好自己开车去了裴家老宅。裴家老宅的占地面积堪比一座学校,依山傍水,古色古香,完全符合老爷子的审美喜好。时宁走进老宅,才听下人们说裴景宴已经到了有一会儿了。此时,裴景宴正在接受自家爷爷的质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过来,宁丫头呢?”
“可能在忙。”
裴景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悠然地品着名贵的茶叶。“这是什么态度?”
裴老爷子察觉到不对劲,追问道,“平时你们俩都是一起回老宅的,今天是怎么回事。”
裴景宴在心底暗暗叹气,爷爷就算年纪大了也还是这么精明,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爷爷我来啦,我们好着呢。”
时宁进门时正巧听见老爷子的质问,于是笑盈盈地走到裴景宴身边,还挽住了他的手臂。“今天是您的70大寿,我和景宴都特别开心,哪里会吵架呢?你说是吧景宴?”
时宁侧头看向裴景宴,笑意里藏了一丝捉弄报复的快感。她知道裴景宴一直对爷爷很尊敬,不可能真的在爷爷面前摆脸色,只能憋屈沉默。宾客们给裴老爷子敬酒祝词以后就分散在了宴会厅的各个角落,裴景宴也不知道去哪谈生意了,时宁就乖乖地陪着老爷子拆礼物。“竟然是北宋时期的官窑瓷器,这个花色太美了,清濯不艳,浑然天成。”
裴老爷子戴着手套,拿着时宁送的礼物左看右看,像个孩童般爱不释手。“宁丫头,这瓷器我认得,出土的时候还有点瑕疵,现在经过修复简直是焕然一新,真难为你有心,送了这么好的礼物给爷爷。”
时宁见老爷子这么开心,嘴角也是止不住的上扬,“爷爷您喜欢就好,我只希望爷爷福如东海长命百岁,就能一直收时宁的礼物了。”
另一边,来参加宴会的苏萍看见老爷子被时宁哄得哈哈大笑,自己家精挑细选的古董却淹没在众多礼物中不见天日,气到直跺脚。之前裴景宴未婚的时候,苏家也有介绍自己的女儿过来。比起时宁,分明是他们的女儿更窈窕美丽,也不知道裴老爷子发什么疯,非要选时宁当自己的孙媳妇。自从女儿见过裴景宴,就被他的清冷矜贵的气质深深吸引,三年多了还是没能看上其他男人,她这个做母亲心里难免着急,每天都盼着裴景宴离婚再娶。最近倒是隐约听到了点风声。但看裴老爷子的样子,似乎完全不知情?苏萍思忖片刻,来到了老爷子面前。“老爷子,我是苏氏医药的夫人苏萍,您还认得我吗?”
祖孙二人的欢乐时光被打扰,裴老爷子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你有什么事吗?”
苏萍撇了时宁一眼,堆着笑脸继续说道:“老爷子,本来今天是您的寿宴,我不该来问这事,但现在外面谣言传遍了,这毕竟关系着裴家的未来,我想着还是得和您求证一下。”
苏萍一通废话听得裴老爷子耐心全无,他低声呵斥道,“有话就快说!”
“就是……”苏萍又撇了时宁一眼,弄得时宁莫名其妙,但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窖。“我听说景宴准备和时宁离婚了,离婚协议书都起草了,这是真的吗?”
“什么!”
裴老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宁丫头,你们离婚了?”
“没有!”
时宁回过神来,连忙摆手,“爷爷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裴老爷子站起身,吩咐下人道:“去把景宴叫到我书房!”
时宁苦恼地看着爷爷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裴景宴刚进书房,就被摔在脚边的茶杯吓了一跳。“爷爷,医生说了让您注意身体,少生气。”
裴老爷子沉声斥责道,“我的孙子准备离婚,还不让我生气?是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裴景宴脸色突变,“时宁和你告状了?”
“时宁那么好的女孩子,嫁给你你都不懂珍惜!”
裴老爷子的话语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顾及您和时老太太的恩情,我也已经娶了她,现在还希望我怎么做?”
看着裴景宴毫不悔改的模样,裴老爷子沉默了几秒,开口道:“如果要离婚,那就是把裴家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我没办法报答时宁的奶奶,就只能把裴氏集团送给她们祖孙俩!”
“爷爷!”
裴景宴不可置信地吼出声,“滴水之恩是当涌泉相报,但您这个未免太过了。”
裴老爷子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在你成为裴氏继承人之前,必须做个有担当的男人。好好对待宁丫头,给裴家生个重孙子,到时候裴氏的股权和执行权,我会全部交给你。”
裴景宴深吸一口气,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妥协。裴氏集团是他父母多年的心血,他不能由着爷爷胡闹。晚上,裴景宴和时宁都留在了老宅,甚至要睡同一间卧房。时宁看裴景宴一言不发地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山雨欲来的样子,让人心里发怵。“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本事。”
男人大步走上前,伸手一扯把她整个人摔到床上,毫无怜惜之意地欺压上来,“竟然敢告我的状,还挑唆爷爷要把裴氏集团送你?”
时宁被压得全身都痛,没好气地反驳道:“放开我!”
可裴景宴冷笑一声。越压越低,直到在时宁耳边轻轻说出一句:“既然你这么想母凭子贵,好,我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