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女子所言,她所在的青平村应是在离此城三个城池后子规城。
考虑女子身子并不强健,季长月给她伪装一番,找了一个客栈,让她先恢复体力。 季长月将人送进房间,看着揣揣不安的女子,温声道:“你放心,我们会将你送安全送回家中。”为了安她的心,季长月拿出弟子玉牌。 “我们是青涯宗的弟子,不会伤害你。”
女子缩在床边,目光落在玉牌上,抿了抿唇,“我相信你们。”
季长月见状,离开房间,顺带将房门关上。 “仙人。”
女子叫住季长月,眼神小心翼翼,“我叫王轻轻。”
季长月点头,“轻轻姑娘,你好好休息。”
王轻轻睡下后,季长月却没睡意,坐在房间中画符。 她的画符技术已然熟练,到了合适的契机,便能画出中阶符箓。 季长月也不急切,一张一张,慢慢地画,不急不缓。 脑中思绪平静,灵台清明。 夜风微凉,从半开的窗缝中涌入,季长月丝毫不察,专注地看着笔下的符箓。 隔壁,半躺着的秦仰猛然睁眼。 灵气在躁动。 此刻,城中正在修炼的修士都发现,灵气疯狂朝着同一个方向涌动。 有人要突破了。 所有修士同时猜测,灵力如此汹涌,难道是突破金丹? 秦仰走出房间时,已经有修士站在不远处的房顶观望。 他眉头轻皱,怎么这个时候突破,太突然了。 但他也明白,突破这种事由不得自己控制。 他抬头,便要设一个结界。 灵力浮现,又霎时消失。 秦仰捂住胸口,面色终于凝重起来。 他的灵力又消失了。 “秦仰。”
季长月的声音从房间内响起,“你快将轻轻姑娘带走。”
她也发觉此次的不同寻常,上一次突破筑基,根本没有这么大阵势。 王轻轻不知发生什么,察觉到门窗晃动,惊慌地推开门跑出来。 秦仰给她指了方向,“快走,走远一点。”
说罢,他也下楼,确保客栈中不再有人。 头顶的天空乌云滚滚,低垂的仿佛要塌下来,无端的压抑浮现在众人心中。 前来观望的众人默契地往后退了退。 房中的季长月状态不太好,皮肤灼红,手上因为用力,青筋浮现,汗水大颗大颗地砸在地板上。 她努力撑住身子,盘腿坐好,准备梳理涌入身体中的灵气。 “姐姐。”
念念的声音突然响起,罕见地带上焦急。 “它要杀你,你快走。”
季长月已经没有力气去管别的,从齿缝中吐出一个字,“谁?”
“天。”
念念说完,便现出身形,他将季长月放在自己背上,“姐姐,我们先离开这里。”
若这里的人因她而死,所有的罪孽都会由她一人承担。 众人正在讨论突破的人是何方人士,便看到一道黑影飞速掠过,往城外的方向飞去。 雷声轰鸣,仿若生气了一般,一道粗壮的雷电陡然出现,直冲那道身影劈去。 一击未中,另一道便接着劈下,一道连一道,所过之处任何事物都灰飞烟灭。 秦仰抬眼望到天空中的异象,单手掐诀,狠狠拍向胸口。 鲜血从嘴角涌出,还是没有一丝灵力。身体中充盈的灵力仿若一夜之间散尽。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巧合多了,便刻意了。 秦仰生出一股荒谬的错觉,他竟觉得是有人故意设计,设计让他此时失去灵力、 溯渊冲出来,冲秦仰道:“我带你去会会这狗天道。”
当年清渊便是被天道斩了神魂,才身死道消,消失在世间。 此时又用同样的手段对付一个筑基修士,真令剑不齿。 围观的修士看到他追去,啧道:“为了看热闹,他不要命了啊。”
天雷追着劈,一看便是被天道不容之人,靠近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虽这样说,却没有一个人离开,反而直溜溜地盯着远方劈了半边天的雷电。 念念带着季长月在林中飞窜,纵使他速度很快,两人也受了不少伤。 雷电在经脉游走,发出滋滋的声音,季长月全身都在颤抖。 她带着血污的手抓住念念肩膀的衣服,“放我下来。”
躲是没有用的。 按理说突破筑基便会有天雷,但她是在秘境中突破,因此她没有被雷劈过,也顺利筑基。 可是在修真界,要突破就会有天雷。 她可以躲一次两次,可她能一辈子不突破吗? 念念停下步子,脸上带了伤痕,依旧笑的开心,“都听姐姐的。”
说完他放下季长月,掩下眼底的阴翳,抬眼望向天空。 数千道雷电垂直落下,带着毁天灭地之势,只要落下,方圆千里,都会化为灰烬。 季长月露出一个浅浅的笑,还真是想杀了她呢。 她不过是一个筑基修士,能妨碍它什么事?难道是抢了它宠爱的天命之子的东西。 念念化作长剑,落入她手中。 “姐姐,这次,我会一直陪着你。”
雷电顷刻落下,周围化作火海。 季长月拼命吸收朝她蜂蛹的灵气,灵气经过经脉,进入丹田,再由丹田调动,化作护罩,护在她周身。 五行灵气彻底融合,以强悍的姿态挡在季长月面前。 雷电侵袭,灵力罩瞬间开裂,但又有无数的灵气补足缺陷。 季长月仰头,单手握着剑,衣衫飘动。 “想杀我,还偷偷摸摸的。你若是真的不想让我活,何必让我出生呢。”
长剑指天,她露出轻蔑的笑,“你拦不住我出生,就说明我不该死。”
仿佛被她激怒,雷声混杂尖锐的嘶鸣,不远万里的青涯宗也听到天的震怒。 青涯宗众弟子站在最高的山峰,遥望远方,不知为何发生异象。 与青涯宗主商议要事的明真心脏缩了缩,突然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密密麻麻看不清的白光将天幕照亮,修真界一时间亮如白昼。 陡然一声长啸突破轰鸣的雷声,清脆,悠长。 明真步子顿了一瞬,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你去哪儿?”
青涯宗想问清楚,伸手却没抓住明真一个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