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真相的真相看着周平。秦如因觉得自己最深处的难堪被扒了出来,逐渐无措,却又无计可施,仿佛置身一个巨大的黑洞,眼看着这个黑洞越来越大,可是她无力伸出手……周平:“夫人,当初的事情,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他先开口,目光晦暗了几分。一别多年,周平的眉宇间都多了几分沧桑,当初事发后,他就离开了国内,因为六年前的事情,始终愧疚,浑浑噩噩的度日,一直到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了南小姐。所以,周平决定回国,决定说出真相。“夫人,当初你找我做的事情,你……还有印象吗?”
一句话,让秦如因的瞳,狠狠地颤了一下,下意识别开目光,看向周围,才发现,他们离自己这么远。空气越来越冷,连带着她的后背,都泛起了一层汗湿,张口,嗓子却像是被双面胶黏住了,一扯,就生疼。而这个时候,南芷开口,“六年前,你在我离开前,安排周平,动了那辆车的刹车。”
她的目光清冷冰凉,说这话的口气,就像是说今天的天气一样简单,可是这近乎残忍的平静,却让秦如因内心震动。扣着皮肉的指甲,硬生生被掰断了一块,残破的指甲划破了手指,渗透殷红色的血迹,疼的她“嘶”了一声。舌尖抵住了上颌,秦如因故作镇定站在原地,可是血液结冰,浑身都发僵。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一天。她喊周平进来,给了周平一张支票,告诉他,应该怎么做……周平一开始是犹豫了,可是再犹豫,也抵不过支票的数额,最后,周平一言不发的拿起支票离开。再然后,南芷出国,在路上,发生了车祸。一切都是按照她的预想发生,除了,死的人,多了一个霍岐山。为什么,霍岐山会在那辆车上。秦如因红着眼眶,死死地盯着南芷,看着南芷,眼底的恨意,嗜血凶猛,她恨不得把她的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祭天。“是你害死了我丈夫!”
秦如因尖叫一声,再一次扑向了南芷。“碰——”狠狠地一巴掌,振聋发聩。紧接着,客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于管家庆幸自己提前疏散了佣人,站在原地,满脸复杂的望着被夫人打中的大少爷,目光向后,落在了南芷的身上。而紧接着,秦如因在短暂的震惊后,却更疯狂。“啊,你为什么护着南芷,你为什么护着这个贱人!你喜欢她,你一直都喜欢南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喜欢南芷,你,霍岐山,都是一模一样!”
“你们男人,都是下贱!”
“滚开!”
秦如因不管不顾的捶打霍岐山,一下又一下,拳拳到肉,脸上的癫狂,让人害怕,就连南芷看着,都逐渐的不忍,下意识扯住了霍岐山的后腰,向后一拉,提气道:“秦阿姨,霍叔叔,是想要好好和你过下去的。”
一句话,让秦如因愣住,看向南芷。南芷:“六年前,在车上,霍叔叔跟我说过,对于我出国,他很抱歉,但是没有强硬阻拦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你……”南芷无奈的叹了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霍叔叔和秦阿姨心底的一根刺,自己在霍家这些年,秦阿姨始终介意。所以,她一成年就选择离开,霍叔叔虽然不忍,最后也接受。因为……他考虑了秦阿姨的病情。南芷抬起头,平静的望着秦如因,拉开了霍厉珩,主动迎上了秦如因的逼近,轻声道:“霍叔叔……发现了你对刹车动了手脚。”
什么?秦如因的身子狠狠地震了一下,一个踉跄,连退了几步。他知道?没等秦如因回神,却又听到南芷说:“霍叔叔在我出国前两天,用了那辆车,发现了问题,所以,顺藤摸瓜,查到了周平。”
南芷看着秦如因,给了周平一个眼神,语气平静的,让人心惊。“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秦如因下意识反驳。可是下一秒,却听到——“大小姐说的是真的。”
周平开口,视线平静的看过来,垂眸道:“霍先生在南小姐出国前一晚找到了我,我扛不住压力和盘托出,先生并没有当时处罚我,而是连夜又订了一辆一模一样的车。”
那辆车,不是之前在霍家的那辆。周平苦笑,看着秦如因不相信的质疑,声音哽咽几分,“我罪孽深重,不是为自己辩解,但是夫人,你自己想想,如果不是因为霍先生发现了真相,那么为什么他会在南小姐出国的那一天,放弃这么重要的会议,亲自送南小姐?”
秦如因哑口无言。就像是,认定的事实,在某一天,被全部推翻,她原本以为,霍岐山出现是意外,可是现在……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算计,发现了她的恶毒……秦如因怔愣了很久,然后,一个摇晃,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目光逐渐空洞,就像是灵魂被抽离,脸色已然透明……所以……“霍叔叔在车上的时候,突然和我道歉,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原因,只是觉得霍叔叔是因为送我出国的事情,表示歉意,可是现在想想,他那个时候,已经决定维护你了。”
南芷无情的揭露。这一句话,更诛心。秦如因原本怀揣着对霍岐山的恨意,抹杀对车祸的愧疚,这是她维持理智的信念,她觉得,是霍岐山咎由自取,上赶着找死。可是现在看……不是……她自以为精妙绝伦的计划,其实在霍岐山的面前早已露馅,甚至,霍岐山没有怪她恨她,只是选择,替她收尾……“霍叔叔告诉我,当时已经定了环球套餐,他说,秦阿姨你只是病了,做很多事情都不受控制,他会想办法,让你开心……”“说不定,等我再回来,秦阿姨的病情就会好转。”
南芷说。从始至终,她都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阐述霍岐山的最后遗言,无悲无喜。可是却让秦如因泪流满面。她无措的坐在地上,听着南芷的每一个字,感觉有无数把刀,从四面八方,刺向她,瞬间,她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