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轿,皇上驾到,珍瑶公主驾到”
后妃齐聚,均看向门口,一绝色佳人伴了王者之气的帝王,鹅黄柳衣配了金莲,当真步步生莲之景。帝王眼中的宠溺未收,携了主位龙椅,撩袍而坐 “愿皇上身体康健,福祉绵延” 莺声燕语响彻大殿,独独霏羽坐在其身边,容北旸示意霏羽挥手免礼,霏羽惊讶之余,起身:”众妃免礼“ 不曾想,此番动作之下,竟有宫妃拜落:“妾等惶恐” 霏羽欲解释被容北旸止住,一旁沈青栀眸中早已含满怒火,强作震静欲拉其手,却被容北旸不着痕迹的拉过去。 “皇上,珍瑶公主与臣妾坐可好?到底是宴会呢。这样姐妹们看着不好。”君霏羽一笑,腹诽,是姐妹看着不好,还是单单你沈青栀看不过我。想到这,君霏羽兀自低下头,眉眼失去了喜色,巴掌大的小脸朝向容北旸 “皇叔,皇后娘娘说的有理,不如羽儿去下面,不远的” 众人看了看在玉阶之下头一个桌椅,在看看上头沈青栀和君霏羽,选择默契的垂下头,神仙打架凡人可不想遭殃。 此刻殿中寂静无声,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站起来打破僵局 “父皇,让皇姨跟初儿坐吧,这边都是小辈想来皇姨要自在许多。”
众人纷纷对此不住口的夸赞,可君霏羽并不认识此刻站起来的仪态端庄的女娃娃,她身后奶娘却是认得的,躬身上前一步轻声 “殿下,这是嫡公主容元初,奴婢听闻似乎因为您有封号的事同皇后那闹了好些日子。”
“朕看就别......” “皇叔,羽儿就下去和她们坐吧。日后一处读书说话,是个伴。”
原本君霏羽不打算挪动,如今却改了心思,想看看这位年岁不大的嫡公主能忍到几时。涉及日后交友陪伴,容北旸也没有阻止,向往日一般将桌上几个菜色分到君霏羽的小桌上,都是她吃惯的味道。 “皇姨,您回宫初儿一直没有寻到机会拜见,今日可算见到了。”
容元初被娇养的珠圆玉润,捧着果茶凑到君霏羽身边,眼睛余光飞快的扫了下桌面,甚至发现了一种她从没吃过的菜色,分明是专门供给父皇享用的,她眼中的妒色越发明显。 君霏羽看着捧到眼前的果茶,下意识抬手去接,容元初就朝着她诡异的笑笑,那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汤就鬼使神差的泼在她肉乎乎的手背,白嫩的皮肤登时冒出一串水泡,疼的哇哇直哭 “皇姨,您不喜欢喝果茶吗?初儿真的只是想和您亲近亲近,初儿知道错了。”
众人从这句话中品出不一样的意味,都暗自猜想是不是君霏羽真的恼怒嫡公主打扰了她和皇上亲近,这才闹了这么一处,心里也都憋着笑,毕竟这小手段在后宫委实上不了台面。 “皇叔,我” 君霏羽哪里会想到这宫里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也会这些手段,怔愣中竟忘了解释。沈青栀看到自己女儿手背通红,早已从高台奔下来,心肝肉的抱在怀里安抚,连容北旸也拧着眉走下来,冲她摆摆手示意一会再说,垂头去看容元初的伤势。 “父皇,初儿疼,初儿疼。”
容元初捧着伤手扑在容北旸怀里,沈青栀也跪坐在容元初身侧抹着眼泪。在容北旸看不见的角度,容元初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的再跟所有妃嫔宣告她们三个人才是一家,也似乎在跟君霏羽炫耀她这个外人终究是外人。 “霏羽,方才若是听皇叔的,便不会发生现在的事。”
容北旸神色不虞拉过还在愣神的君霏羽,掌心的潮热透露出这双手的主人心中有多害怕。就这般将人重新带回象征皇权的高台,扬声 “德海,日后后宫摆宴,便在御桌旁加个桌椅。”
等他把事情安排妥帖,容元初都惊愕的忘了哭泣,这个女人不止有封号,甚至以后的宫宴君霏羽都要坐在玉阶之上俯视她这个帝国嫡公主。这样的委屈让年仅八九岁的容元初怎么忍下去,如果刚才哭是为了手疼,这会已经都转变成了心疼,甚至几个年幼的庶弟庶妹的笑在她看来都是嘲讽自己的自不量力。 “宣太医到锦绣宫给大公主医治,皇后你随着一起回去吧。”
容北旸恍若才想起场上哭泣的容元初,直起身随意吩咐芷妃继续主持宴会,他则大刺刺的拉着君霏羽离开,众人兴致缺缺又随口敷衍几句就各自回去讨论宴上的插曲,才发觉皇后和大公主好似是被打发回去这是后话。 同君霏羽那边的安生快乐不同,容元初哭哭啼啼回到锦绣宫,这次陷害那个外来的贱人不成,反倒伤了自己,太医此刻正战战兢兢的回禀 “娘娘,殿下这手上怕是要留下疤了” “滚!你这庸医!”
容元初本就心里有气,这下听见自己手上要留疤越发哭的厉害,九岁的小姑娘也是知道美丑的年纪,抄起手边的物件就往下扔,年迈的老太医气的两撇胡子颤了颤,到底不敢发作,只拱手表示还要向皇上复命先行告退 “来人,去送送太医。”
沈青栀可不敢让他这样去见容北旸,不然那点对女儿的怜惜都消失了,她们母女岂不是败的一塌糊涂。沈青栀想找个地方安静的想想,最近发生的事太乱,她这个沈家嫡女败的也太快,可殿内的尖叫让她不得不快步进去安抚 “乖初儿,先配合太医涂药膏,母后会写信回沈家让你舅舅帮忙寻找去疤药方。”
“母后,我不服!明明我才是父皇的嫡公主,她不过是前朝没人要的贱人。”
沈青栀眼里满是心疼,走过去将尖叫到浑身颤抖的容元初搂在怀里,眼神示意身边大丫头去外面守着,才把怀里哭成花脸的女儿拉出来 “你是我养在富贵窝里的娇娇,你父皇对这个才找回来的东西心中有愧,自然多偏她几分。你这颗珠玉万不能被这种瓦砾碰碎。”
容元初看着自己母后眼底的情绪逐渐疯狂,没了往日那份仪态端庄的模样,她自己被钳制着胡乱的点点头,又折腾又吓之后,倒是真正病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