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奶奶住的是豪华单间,是她去特意找宋潇办理的,房间里还有一个稍小点的陪护床,可供家属使用,只是没有被子,需要去护士站那登记领取。江心月洗漱了一番便去往护士站领被子。她把头发随意的挽成了一个低丸子头,显得有几分慵懒。换了件白t,脖颈白嫩修长,看起来很有气质。她在站台登记了一下个人信息,晚上值班的小护士就带她去仓库拿被子去了。小护士见她实在美丽,忍不住夸赞道,“小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都可以去做明星了。”
江心月有些害羞,摆了摆手,“哪有哪有。”
俩个人有说有笑的抱着被子离开了仓库,走到门口时正好碰到了来取值班被子的钟医生。小护士很热情的打了个招呼,“钟医生好!”
钟医生冲她点头笑了笑,瞥见了和小护士一起过来的江心月。江心月见他看到了自己,也冲他点头致意了一下。毕竟他是赵奶奶的主治医生,还是要打好关系的。钟医生没说什么,径直走进了仓库。他想到了刚刚走过的病人家属,很年轻的样子。病床上的那个大概是他的奶奶,他看陪护名单的时候也看见了她的名字:江心月。很好听的名字,念起来朗朗上口。让他想到了句古诗,“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她那修长白净的脖颈,可不就像那秋月一般皎洁无暇吗?钟医生想到这些,顿时有些面红耳热。他怎么变成这样了?平白对一个病人的家属动了些杂念。他抑制了些自己的情感,抱着被子回到了医生值班室。医院的夜晚有些静悄悄的,整个楼层都是病人以及病人家属的熟睡的呼吸声。钟医生靠在医生的小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有些失神。江心月带着拿来的被子回到了房间,赵奶奶还没睡在等她过来。她铺好被子,祖孙二人面对面躺着。江心月有些发愣,她想到了小时候。她刚到江家的时候,之前在孤儿院一直是一群伙伴一起睡觉的,一个小房间里挤满了孩子。现在一个人睡在一个大房间里,反倒有些不习惯。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孤儿院的院长奶奶之前告诉她睡不着觉可以数天上的星星,数着数着就睡不着了。如果还是睡不着,可以继续数羊。可是江心月数完了星星又数完了羊,还是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没有人告诉她俩个都数完了该干些什么。黑夜静谧的可怕,有任何风吹草动江心月都会紧张起来。忽然,房门推开了。江心月害怕的整个人缩进了被子里,用被子罩过头。她好害怕是什么贼人进来了,或是什么书上看到的阿飘。赵奶奶担心孩子睡觉蹬被子,特意过来看看小心月睡得怎么样,顺便帮她掖被子。看见孩子用整个被子盖住了头,担心孩子呼吸不过来睡得不好,想轻轻帮她把脸露出来,盖好被子。谁知,这被子被江心月拽得紧紧的,怎么都掖不下去。江心月想了想,死就死吧,于是露出了自己的脸。谁知看到的竟是赵奶奶,赵奶奶也很惊讶,“小心月,你怎么还没睡觉。”
江心月有些难受的嘟囔着,“赵奶奶,我睡不着。”
“心月怎么了?为什么睡不着?可有人欺负你?”
赵奶奶急忙问道。“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害怕一个人睡觉,数了好多遍羊都睡不着。”
她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害怕赵奶奶会责怪她。因为在那时小小的她印象里,赵奶奶是很威严的,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害怕她。听到江心月的回答,赵奶奶松了一口气,她当是有人欺负小心月,所以她害怕的睡不着。“心月别怕,赵奶奶陪你睡可好。”
江心月点了点头,赵奶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如果来了坏人赵奶奶一定能赶跑他吧!赵奶奶就靠在小心月的旁边,陪着她一起睡觉。可是江心月还是睡不着,赵奶奶看见她亮晶晶的小眼睛,询问道:“心月这又是怎么了?”
“赵奶奶,我想听故事,你可以给我讲故事吗?”
江心月试探的问道,她看电视上的动画片,别的小朋友睡前都会听故事的。这可难倒了赵奶奶,她文化不高,没念过什么书,哪里读过什么孩子的童话故事?“小心月,奶奶不知道什么童话故事。但是知道一些村子上的乡野之事,你要听吗?”
赵奶奶有些无措的问道,她怕孩子会失望。谁料小心月却很高兴,”好啊好啊,只要是故事就可以了。”
赵奶奶便娓娓动人的讲了起来,有说村子上不听话的小孩的事,有说村子上东家长李家短的家常,有说乡野间流传的一些怪事。有的是从她的父辈母辈那得知的,有的是她自己胡编乱造的。但江心月可听得津津有味。听着听着,竟有些发困起来。赵奶奶看她有些困意,便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抚她。渐渐地,小心月就进入了梦乡。知道了赵奶奶会讲故事的本领,小心月便央着她陪她一起睡觉,是赵奶奶陪着她度过了童年一个又一个黑暗的夜晚。江心月躺在床上看到赵奶奶,想起了过去的事,她笑着问道,“奶奶,你以前会不会嫌我很烦,老是让你给我睡觉前讲故事,弄得你睡不安宁。”
“哪有,我一个老婆子睡意本来就少,给你讲些乡野的故事没想到你也爱听。每天我可盼着晚上的那个时候了,可以给我们的小心月讲故事,聊聊天。”
赵奶奶回忆起以前。“那赵奶奶,这次出院后你就留下来,陪我和俩个孩子平日里聊聊天好不好?就像以前那样。”
江心月询问道,她已经想好了,让赵奶奶搬到城里和她们一起住,否则她一个人住在乡下实在让人不放心。赵奶奶却把身子背了过去,“我才不去呢,城里的高楼我住不惯,就喜欢乡间的小屋子,我一个人住乡下安逸得很。”
江心月却不开心了,“可是你一个人住让人怎么放心嘛?这次要不是程大嫂发现的及时,我都怕再也看不见您了。你就和我们一起住吧,心月求您了。”
“你们年轻人总归有你们年轻人的事,和我一个老婆子住在一起多少有些不方便。再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家,也是绍辰的家,哪能由得你一个人做主。”
赵奶奶的心中有很多顾虑,她不是不想和心月住一起,但是害怕麻烦到她。虽说俩人亲近,但自己到底不是她的亲奶奶,实在不好过多麻烦她。“绍辰会同意的,奶奶你就放心吧,好好的和我们一起住吧!”
江心月央求道,她想到了白天的时候自己还提到绍辰明天要来看望她,不知道明天该怎么办好。“到时候再说吧,先睡觉吧心月,你今天忙了一天,也够累的了。”
赵奶奶劝道。江心月也就没再说些什么了,一想到还有傅绍辰这个麻烦,有些头疼。该怎么和赵奶奶说她和傅绍辰已经分开了呢?赵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身体也不好,实在不好刺激她。可是之前她和傅绍辰因为她要结婚的事情闹得那么僵,她也不好过去求他。这下可怎么办好,她自己把俩边的路都给堵死了。唉,明天再说吧。江心月想了半天没想到解决的办法,在心里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