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忠暗暗叫苦,对方早就看出他的企图,一万骑兵截断了通往萧县的路径,使他无法再撤回萧县。 韩世忠急得大喊:“稳住!稳住阵脚!”
他的步兵不愧训练有术,在奔跑中急速停步,迅速列队成方阵组建了长矛大阵。 陈庆再向敌军骑兵望去,西军去掉一半,对方压力骤减,溃败的迹象得到缓解。 陈庆立刻命令手下,“去通知张将军和唐将军,命令他们继续攻打骑兵,直至击溃骑兵!”
两名亲兵接过令箭疾奔而去,片刻先找到了张宪,亲兵举着令箭大喊道:“张将军,殿下命令你继续率部继续攻打骑兵,击溃为止!”
张宪接过令箭喝令挥舞战旗,西北方向的近一万骑兵跟随他掉头向敌军骑兵杀去. 与此同时,唐骞也接到了命令,率部转而攻打东部骑兵。 陈庆率领一万骑兵和三万步兵战团周旋,他们在疾速奔跑中张弓搭箭,向步兵大阵放箭,步兵则纷纷举起盾牌抵挡。 韩世忠又再次命令军队向萧县方向移动,他在逼迫陈庆的军队向他们发动进攻。 此时,步兵主力距离萧县还有六里,萧县有三千韩世忠的军队驻扎,他们在城头上摇旗呐喊。 陈庆见对方阵脚移动,四个方阵角有些凌乱了,他一声大喝:“跟我杀!”
他挥舞方天画戟,一马当先杀进了大阵之中,所过之处,人头飞滚,血浆迸射,惨叫声不绝于耳,敌军士兵俨如茅草一般,一片片倒下,紧紧跟随陈庆是五百亲兵,也是最精锐的骑兵,个个能以一敌十,他们俨如一只铁锤,所过之处砸碎一切。 在他们身后是鹿贵率领的三千虎贲突骑军,也是一支精锐之军,鹿贵挥舞六十斤重的长柄大锤,吼声如雷,他只恨战马太慢,跟不上雍王殿下的节奏。 陈庆很快便杀透了敌军大阵,从另一边冲了出来,他们硬生生将敌军大阵切掉了一个角,三千步兵和主力步兵大阵分割开了。 三千步兵抵挡不住数千骑兵的凶悍屠杀,迅速溃败了,四散奔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的号角声,这是胜利的号角声,岳云和张宪先拔头筹,和他们对阵的骑兵彻底溃败,剩下数千宋军骑兵拼命向东面逃命,只片刻,另一支宋军骑兵也跟着溃败了,刘琼率军在后面追杀。 三万骑兵掉头杀向步兵大阵,韩世忠知道大势已去,不由长叹一声令道:“全军向东南撤退!”
说是撤退,实际上就是溃败,近三万大军兵败如山倒,丢盔弃甲向东狂奔,陈庆随即下令,“大军追杀,投降者可释放回家!”
西军骑兵在后面追杀,高声大喊道:“雍王有令,投降可释放回家!”
这个劝降口号的效果立竿见影,奔逃中的宋军不再逃跑,一批批跪地投降,投降者数不胜数。 .......... 黄河北岸,三万女真骑兵高声咒骂,黄河上烈焰熊熊,浓烟滚滚,金兵刚刚搭好了一半的浮桥被十几艘西军战船一把火烧毁,两百余名女真士兵中箭落水,生死不知。 完颜兀术气得狠狠一斧头劈在地上,好容易才等到陈庆大军和韩世忠大军决战,这个击败陈庆的千载难逢机会偏偏就抓不住。 简直太可恨了,竟然派战船封锁了黄河,完颜兀术并不看重水军,但这一刻,他才终于意识到水军的重要性,他们有巨野泽,是不是也可以训练一支水军? “都元帅,萧县降旗了!”
士兵指着萧县大喊,完颜兀术也看见了,萧县城头上的黄底黑龙旗降下来了,西军的赤底黑龙旗升了上去。 半晌,完颜兀术长叹一声,这必然是战争已经结束,这也未免太快,还不到一个时辰,宋朝军队太让他失望了。 不过想想也差不多,他们的女真铁骑杀过去,宋朝军队可是一触即溃,根本就没有什么抵挡,都是一边倒的屠杀。 “都元帅,要不要想办法从南面过黄河?”
完颜兀术摇摇头,“陈庆已经有准备了,不给我们过黄河的机会,再说机会已失,过黄河又有什么意义?”
完颜兀术心中失落万分,只得令道:“传令撤军!”
三万女真军掉头撤退了,放弃了这次机会。 ........ 萧县城外坐满了投降的士兵,足有三万两千余人,这里面不光是步兵,还有九千余骑兵,另外,杨再兴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已击败刘锜的军队,俘获一万八千余人。 这一场大战由于时间不长,不到一个时辰便结束了,杀敌人数不多,全歼敌军八千余人,而西军则伤亡两千三百人。 但俘虏数量却很惊人,竟然俘虏敌军五万余人,这就是陈庆的命令发生了巨大的效应,投降者可释放回家,如此,谁还愿意会继续打仗?谁不想回家呢? 萧县的守军也献城投降了,出乎陈庆的意料,萧县的守将竟然是韩世忠的长子韩亮,韩亮才二十岁,不肯投降,被士兵捆绑起来,开城投降。 陈庆走上城头,命人把韩亮带上来,不多时,韩亮被推了上来,韩世忠长得那么威武雄壮,他的长子却是个文弱书生,不过,韩亮倒有几分骨气,不下跪,也不说话,扭头望着城外。 “把绳子解了!”
士兵把韩亮身后的绳子解开,韩亮轻轻活动手腕,他皮肉较细,手腕被绳索勒得生疼。 陈庆微微笑道:“我认识你父亲的时候是绍兴元年,听他说起儿子不到十岁,你今年应该二十岁左右吧!”
韩亮一怔,看了一眼陈庆,迟疑问道:“你....你是雍王殿下?”
陈庆微微一笑,“当然是我,你以为是杨再兴吗?”
韩亮半晌长叹一声,“难怪.....我父亲以为是杨再兴率军过来。”
陈庆点点头,“我不为难你,你回去告诉父亲,这一战就当是我和他之间的一场切磋,仅此一次,不会再有下次了,所有投降将士我都会释放,想回家就回家,想继续为朝廷效力,我也不勉强,如果士兵已经回家,就让他们安心务农吧!不要再勉强他们了。”
韩亮抱拳行一礼,“我会转告父亲!”
“你有家人的话,可以带走!”
“感谢殿下宽容,我只有一个老家人跟随。”
陈庆随即吩咐道:“给他两匹马,放他们出城离去。”
陈庆给了他一支通行令箭,韩亮带着一名老家人,骑马缓缓走了。 五万投降将士进行了登记,登记完后,每人发了一斗米,放他们离去,士兵们都感激不尽,向城头跪拜后,起身离去,绝大部分士兵都回了家,不愿再打仗了。 韩世忠在数十名亲兵的护卫下,一路骑马逃回了徐州,他在半路收集败兵,只剩收集到一万三千余人,五万大军全军尽墨,尤其这是韩家军啊!令韩世忠心痛万分。 路上遇到了刘锜,他的三万大军也只剩下了几千人,双方合兵一处,还不到两万人,令两人唏嘘不已。 万般无奈,只得返回徐州大营,但没有多久,韩亮回来了,令韩世忠大喜,这可是他的长子,不会武艺,他一直很担心,生怕有噩耗传来。 “父亲,是陈庆放孩儿回来的,父亲应该知道,这次作战的对手是陈庆吧!”
韩世忠点点头,“我看到他的王旗后,我才意识到,早知道是陈庆,这一战不该打,白白损失了六万大军啊!”
韩世忠忍不住长叹一声,韩亮摇摇头道:“没有那么大的损失,损失就一万人!”
韩世忠一怔,“为何?”
“西军俘获了我们五万大军,孩儿回来时,他们已经开始被释放了,说是释放回家,但有多少将士回来,孩儿就不知道。”
这个消息着实让韩世忠喜出望外,没想到陈庆这么宽容,把被俘将士全部释放了,看样子他是不想和朝廷翻脸。 “陈庆还有什么话让你带给我吗?”
“有!”
韩亮缓缓道:“陈庆说,这次激战就算是他和父亲之间的一次切磋,仅此一次,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韩世忠点点头,他明白陈庆的意思,不要把这次激战的性质扩大,以免双方彻底翻脸。 “他确实比我厉害的多,我不服不行啊!”
很快,韩世忠的欣慰变成了极度失望,到了晚上,数十名大将到是回来了,可五万士兵只回来三千余人,其余士兵都趁机脱离了战争,全部回家了。 韩世忠又气又恼,但同时也无可奈何。 就在这时,徐先图派来的送信人赶到了徐州大营,而天子使者也抵达了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