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爬起身子,拼命往回跑,好在,那个男人没有跟上来,这时天空乌云密布,接而来的,是一阵巨大的狂风暴雨。
巨大的雨像冰雹一样的水点砸了下来,砸在背上疼痛难耐。 她慌忙踩着水路,赶回了方才的位置,李青欢已经被雨水砸落在地,呜呜大哭,飘蓬大雨砸在身上,那水位也在急速上涨。 她以为是河神发怒了,慌忙背起李青欢往家里赶。 可这回村子的水泥路已经被雨水冲泡开来,她一脚踩滑绊倒在地,背上的李青欢也随之滚落,脑袋直直砸在了石头上。 “青欢!”她尖叫着跑了过去,可李青欢的脑袋上已经流出了血,疼的哇哇直叫,她也因为摔了一脚膝盖磕破了血,她只能咬咬牙,忍着痛将她抱起,背回了家。 这雨像是在惩罚她,下了整整一路。 刚回到家的妇人焦急的在屋檐处等着,她一回来就没看到沐寻和李青欢,可因为雨势太大不敢出去寻找。 就在这时,熟悉的影子出现,她看清来人时,急忙跑了出去。 “青欢!”一看见她背上的李青欢,妇人吓的差点瘫坐在地。
“这...这是怎么了?”“我...我今日想出去打些水,可又不放心妹妹,就将她一同带了出去,可方才突然下了大雨,我不小心被绊倒了,妹妹...妹妹摔了下去。”
妇人两眼差点一黑晕过去,还是沐寻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娘,你快去请大夫过来看看吧。”
妇人哪顾得上其他,打着伞就出去了,不一会儿,村里的大夫也焦急赶了过来。 翻看榻上的李青欢,妇人焦急难耐,一直在房中来回踱步,浑然没注意到,沐寻身上也有伤。 “大夫,我女儿究竟怎么样了?”
她忍不住询问,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这小女娃脑部受了重伤,恐怕,撞坏了脑子,再加上这大雨淋了许久,又一直在发烧,日后,恐怕会变成痴儿。”
“什么...”妇人两眼一黑顿时昏了过去。 “娘!”
沐寻急忙冲过去抱住她,方才那男人掐她时她都不愿意哭,可这会却因为愧疚泪腺彻底绷不住了。
“大夫,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妹妹。”她苦苦抓着他的衣摆,哭的从未如此伤心过。
“小姑娘,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我医术有限啊...”他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做好,照顾她下半辈子的打算吧,唉。”他扫了眼屋内,全是木头堆砌成的房子,上头还滴着水,只用几个盆在接着水,一看就是贫苦人家,他只拿了点诊金,开了些退烧的药后就离去了。 沐寻只好起锅烧水煎好药,喂李青欢喝下,可她身子异常冰冷,脑袋却一直烫着,她心惊,怎么会这样? 她找了些布打湿给她额头敷上,用身体给她取暖,许是折腾了一宿,也累的困乏了过去。 妇人醒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她心中百感万千,她想责骂沐寻,可一看到这副场面,她又心软的堵住了嘴。 难道...棺材子的预言,要开始实现了么? 她的出现,虽然没过多久就诞下了李青欢,可自从她来家中时,猎户很少能打到猎物,甚至今日还要跑到深山老林里去打猎。 而自己种的那些菜,也因为天气不好,连年亏损,导致她也要到林子去挖野笋。 她望了眼天色,外面的大雨已经停了,零零星星的下着点下雨,她这才发觉已经到了深夜,可猎户,还没有回来。 她焦急如焚,手紧紧握着衣角,猎户从来不会这么晚回来过,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他们在凫鸣山的半山腰的位置,这凫鸣山里头也许多野兽,一到深夜,就有许多野兽出没,虽然猎户箭术高超,可这黑灯瞎火的,万一真碰上什么东西,可就不好了。 算了,再等等...也许是下了大雨,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天一亮就会回来了。 这样想,她只能回到榻上,抱着沐寻和李青欢二人,陷入了沉睡中。 天色微微作亮,外头的雨已经停了,只剩下屋檐上还滴答落在几滴。 沐寻从沉睡中醒来,她第一反应是去查看李青欢的病情,伸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果然退烧了。 呼,她松了口气。 “娘...娘、”她唤醒一旁的女人,女人被她吵醒,也急忙去看李青欢的病情。 “你妹妹怎么样了?”
“妹妹体温恢复正常了,应该是退烧了,我在去熬些退烧的药给妹妹。”
她欣喜的跑了出去,女人抱起李青欢,将她揉进怀中。
可李青欢却神志不清的,突然咿咿呀呀的起来。女人一惊:“青欢,你怎么了?我是娘啊。”李青欢却一直在重复着,像魔怔似的,连讲话都含糊不清,女人顿时慌了,朝门外大喊:“沐寻,你快进来看看你妹妹!”
沐寻急忙跑了进来:“娘,怎么了?”
“你妹妹,你妹妹怎么神志不清,甚至,都不认识娘了。”
沐寻心咯噔了下,她尝试着与李青欢说话,可她目光呆滞,嘴中含糊不清,难道...难道真如大夫所言,撞坏了脑子。 “娘,大夫说,青欢,可能可能日后会变成痴儿。”
“什么....”女人睁大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怀里的女婴:“怎么会,怎么会呢?”
可怀中的李青欢却宛若魔怔似的,再没了先前那股灵动,这下,沐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心中的悲戚悔恨快要穿肠烂肚。 “对不起...对不起娘,是我不好,都是我太大意了,我若不将妹妹带出去,她一定不会这样的。”
“你...”女人痛哭的指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带妹妹出去,为什么啊!”
她颤抖的,整个身体因为愤怒而剧烈颤抖:“为什么,躺在床上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她的这番话顿时让沐寻愣在了那,自从妹妹的出生,她与猎户的爱都全部偏移到她身上,哪怕,哪怕前后落差太大,可她还是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