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塔村里将近一千多名村民,全部都被淹死。房屋,也被冲垮。衙门也不例外。本该微服私访的六王爷,因为想保住那座“龙鼎”,险些被洪灾淹死。在柳千钟和一众捕头拼命护卫之下,方才捡回了一条性命。龙鼎,却也因此被冲走。后来的事,想必大家也能猜到。柳千钟等人事后回到京都。圣上也得知了此事。尽管六王爷捡了一条命,但柳千钟却因护驾不周,背上了杀头之罪,偏偏还成了天降洪灾的替罪羔羊。朝夕之间,就死了这么多人。皇帝必然要杀鸡儆猴,敬告天下。这位六王爷倒是有良心,想尽办法要保住柳千钟,可他到底只是一个王爷,若是没有洪灾这个烂摊子,或许能成。可偏偏洪灾还没得到解决,百姓怨声载道,他的话不管用。但在这时。朝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神秘人,给柳千钟出了两个主意。第一,为皇上呈治水奏折,亲自下冀州安抚民众。第二,想尽一切办法,找到那座丢失的青铜鼎,将它放回原位,建造一座洞天福地供养。如果柳千钟能做到这两件事,便能得到一个摘掉官帽、告老还乡的善终。柳千钟一听,起初还有些不信,但询问那神秘人的身份后,立马答应照办,连夜写下奏折,交到了皇上手中。于是,半年后。柳千钟完成了那位神秘人的要求。治水有方,安抚民众。寻找青铜鼎,建造了洞天福地。而后,柳千钟便告老还乡,在双塔村里安然过完了余生,并培养了不少进士、状元。临死之前,他向子孙后代,留下了两个遗愿。第一个,他此生一心牵挂天下,为官清廉有加,可最终却不能死在朝廷之上,为民尽瘁,他不甘心。倘若有后辈能走到他所坐的位置上,务必求皇上赐下一顶官帽,与他同葬于棺。第二个,若有幸再见那位神秘人,抑或其后人,无论如何也要为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因为如果没有他,就没有柳家。这两个遗愿,也就此成为了柳爷一家的祖训。可柳千钟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如今两百多年过去了,后世居然没有一个小辈,能坐上他的位置。连朝廷、皇上,这些封建余孽,都成了过去式。但柳家却并未没落。到了柳爷这一辈,他仍记得祖训,虽当不了大官,坐不上那个位置,但还是费尽心思找到了这顶帽子。只为了完成祖宗的遗愿。听到这里,我不禁沉默了下来。并非是因为柳爷的忠孝。更不是因为这个故事的离奇。而是因为,这世上的缘分太过巧妙了。这个故事,我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听过了。不过,是以另外一个视角。而且,只有后半段。狗五不禁啧嘴道:“我说柳爷,您这故事,隔几十年前,在天桥底下说书,我好歹给您十两银子!”
“别问,问就是一个字,精彩!”
柳爷笑了笑,感叹说道:“虽说这第一个遗愿完成了,但老祖宗的第二个遗愿,我恐怕无能为力了。”
狗五一愣:“此话怎讲?找个人对您来说,不是难事吧?”
柳爷摇头道:“关于这个神秘人的身份,我祖上一点信息都没有留下来,甚至连姓甚名谁,我都一无所知。”
“我只知道,此人乃朝中重臣,唯有皇帝才能任命,所以他的后代,也必然是宦官之家。”
“若是放在百年之前,或许还有找到的机会。”
“但现在……”狗五很快就明白柳爷的意思。近代以来,动荡频发。人,还活没活着,都不知晓。找,更是难上加难。狗五说道:“嗨,管他呢,这老祖宗交代的东西,能完成就不错了,柳爷,我敬你是条汉子!”
“来,喝!”
二人相继敬酒。见我不言语,柳爷好奇问道:“小杨师父,你看起来受了不小的伤,我让人送你去医院?”
我摇了摇头,本来我也打算交代完就去医院,但现在看来,还要再磨一下了。我问道:“柳爷,你的祖先是否告诉你,那位神秘人帮他的原因?”
柳爷沉思了一下,随后摇头:“指点完之后,他便消失了,哪怕在朝中,也没有见过第二面。”
我笑道:“那你可否知晓,为何双塔村,会发生洪灾?”
柳爷又摇了摇头:“几百年前的事,何从考证?”
我平静说道:“我知道。”
柳爷一顿,狗五也是一愣。我喝了口酒,慢悠悠解释道:“这一切的始末,都是因为那个青铜鼎。”
柳爷眉头微皱:“你是如何知晓的?”
我开口说道:“因为……我就是那个神秘人的后代。”
此话一出。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半晌。狗五爆粗:“草,老杨,你丫喝醉了吧?可别插科打诨,整得我都有点脑阔疼了。”
我摇头说道:“没喝醉。”
柳爷略微有些不敢置信,再次询问道:“杨小友,此话开不得玩笑,你说的当真?”
语气,有些颤抖。我回应道:“句句为真。”
狗五察觉到不对,立马端起了一盘子肉:“得,你二位聊,我这个外人,还是出去溜溜好了。”
说罢,走出包厢,关好了门。柳爷一脸认真的看向我,放下了手中筷子,示意我继续说下去。我沉思了几秒道:“从头到尾开始说起吧,您跟我说的这个故事,我在幼时就已知晓。”
“不过,只有后半段,”柳爷一愣:“后半段?”
我点头说道:“那位神秘人,出自一个叫做国师府的地方,柳爷,想必您听过这个名字。”
柳爷身躯一抖:“国……国师府?杨小友,你……莫不是国师府的后人?”
他很聪明。一语中的。我没有隐瞒:“不错,那位神秘人,乃当朝国师府幕僚,应该算是我的祖爷爷了。”
“他之所以愿意出面保那位殿阁大学士一命,一方面是因为他本就是一名清官。”
“另一方面,是因为那座青铜鼎,乃国之重器。”
“那座坟,也不是谁的坟。”
“是冀州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