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领着沈时月来到更衣之处,好在闺秀们出门时都会带着两套衣裳,否则今日恐怕真要出丑。然而,她才脱下自己的外衫,便闻见异样的气息,紧接着便是头晕目眩,她努力的屏住呼吸目光,锁定桌上的香炉,手刚刚接触到香炉之时,便晕了过去。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燥热难耐,门被打开,安王的声音传进来:“嘿嘿,小美人儿,从前我愿意允你做妻妾,你不愿意,如今只能白白的被我糟蹋。”
是他!沈时月心中暗恨,却无论如何也动弹不得,只觉得手脚瘫软不已,而心中的那股燥热感越发强烈。努力的睁开眼睛,却只见到安王那张丑恶的脸越来越近,而咸猪手亦是摸到她的脖颈之上。窗子蓦然被踹开,黑衣少年眼中有着嗜血的光芒,手起刀落,便将安王吓得惊叫一声,连连躲闪,若不是躲闪及时,那只手恐怕就没了。“你,你不过是一个下人,敢坏我好事!”
安王看清楚来人身影之后,不由得怒吼道。差一点点,他这尊贵的手可就没了。就算是十个百个沈时月和萧夺唤,都比不过他这尊贵的手好吗?萧夺唤不语,只是反手用剑柄打晕了他。随着他的身躯重重落地,萧夺唤迅速来到桌边,手贴上沈时月的额头:“你怎么样?”
少女软软地倚在桌边,眼底竟是沁出泪来,萧夺唤从未见过她这般的模样,幽深的眸子动了动,罕见地流露出些许愧疚:“是我来晚。”
下一刻,少女却不知哪来的力气,直接扑在他的身上,将他猝不及防地扑倒在地。带着馨香的身躯令人不知所措,萧夺唤僵在地上竟是动弹不得,少女浑然不知自己正在面临更大的危险,迷离的眼里晃出情意,素白的手指猛的抓住他的衣襟:“赵义,你看起来,好好吃啊……”她的声音不同往常,细细软软的,他克制地偏过头,闭了闭眼睛想让自己清醒,同时两手抓住她的腰肢,要把她扶起来。脖颈却蓦然被柔软的唇碰触,如千潮浪涌,教人心乱神迷。沈时月亲了亲他,随即一把抓住他的手,凶凶地道:“不准动,就让我咬一口,我尝尝好不好吃,啊——”“你知道我是谁吗?”
尽管在这样的境地之下,萧夺唤的眸子依然是冷的,那里头散发出如狼王一般的凶恶,像是要把猎物吃干抹净,拆穿入腹。沈时月没有平日的畏惧,被这滚烫的眼神吸引,呢喃着道:“赵义……别这么小气,我是你的主子,你让我咬一口,就一口——”萧夺唤偏头躲避,表面冷静,可若是有人侧耳贴在他的胸膛细听,便会听见咚咚心跳强劲如鼓,心底的恶劣随时都要破出。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他眸光微凛,立刻将沈时月带出去,想了想,又折返,将刚才在外看风的宫女也丢进去。“安王殿下,安王殿下……”呼喊声从远到近,小宫女眼中划过一丝暗芒,直接打开门:“天呐,快来人,出事了,沈小姐你怎么——”但很快,这声音就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戛然而止。恰在此时,太子等人来到了此处,闻声不由的面色大变,心中有种种揣测。“沈时月她怎么了?”
沈灵儿一个箭步冲过去,隐藏住眼底的幸灾乐祸,眼中满是惊慌。“还真是姐妹情深啊。”
苏玉颜一边讽刺,一边也伸长了脖子。太子妃心中愈发沉重,若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寿宴就算是毁了!沈家那个丫头也真是的,本事不大,但天天就知道树敌,这才到哪都惹出风波。可让众人看到房间之中的情景时,却都露出诡异的神色。只见熏香袅袅,安王在地上眼神迷离,他的身下是个小宫女。两人不堪入目的举动令众人纷纷惊呼,太子妃看见里头没有沈时月的身影,先是松了口气,随后便勃然大怒。太子的神色也很是阴沉,安王平日里喜欢胡闹也就算了,如今居然敢在他的寿宴上大闹,这不是明摆着不把他放在眼里吗?“不对,沈时月不是在这个房间里头换衣服吗?”
苏玉颜眼里却只有失望。她还以为沈时月要在这场寿宴上彻底失败呢!翠竹在此时走了出来:“诸位有所不知,我家小姐更衣时晕倒,我便急忙带她去请大夫,因此正好没有在这房间。”
这话一出,众人都露出了异样的神色,果然,这一切都是有人策划,而沈家这小姐倒是有手段,居然能从这样缜密的计谋之中逃脱。“是吗?沈小姐如今在何处?”
太子妃强忍不悦,试图将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太子却是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她面色微白,心中无限委屈。翠竹一改平日嘴笨鲁莽的模样,十分镇定有礼地道:“诸位这边请,我家小姐身子弱,似乎是落水之后发起了高热。”
绕过一丛竹林之后,众人打开门,只见沈时月躺在床上,只露出一个脑袋,脸颊红彤彤的,果真像是发了高热。而给她诊脉的,竟是……“林神医,您怎么会在这里?”
有人脱口而出。只见房中坐的,竟是不世出的杏林名手,林行之,他一生救人无数,素有医神名号,只是由于年逾七十,所以早早闭门谢客,平日里只会接待皇室贵族。林神医抚须道:“也是机缘巧合,老朽前来为太子贺寿,谁知走在路上,却遇见一小丫鬟四处奔走,说是小姐发高热,便前来救治。”
沈灵儿咬紧了牙,心中已是恨极,虽然不知道今日是谁做的局,可这局分明就天衣无缝,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让沈时月逃脱,天道真是不公。她故意道:“我怎么瞧着姐姐这不像是高烧?”
林神医闻言,霎时沉了脸。其余人立刻以不满的目光看向她:“这是哪家的女儿,这样不知天高地厚,竟敢质疑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