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与若生被画了一张大大的饼,心潮澎湃地跟着学习算账,半夜才歇下。与此同时,沈天德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林氏连忙殷勤的迎上来:“老爷近来的差事很难办吗?昨天都没有回来。”
“大旱,有大旱啊!”
沈天德十分烦恼,“圣上为此事动怒,大家都无计可施,若是这大旱持续下去,恐怕又会造成不少流民,圣上见我之前的差事办的好,居然派我着手处理此事,这,这……”他这了半天,也不敢说皇帝半个字不好。正在心烦意乱间,忽然又听见外头传来哭声,他不由得有些烦躁的问道:“怎么有人哭?难道你又为难人了吗?”
林氏幽怨的看了他一眼,故作惊讶:“我怎么听着是竹婆子的声音?”
“竹婆子是家生子,他爹小的时候还救过我呢。”
沈天德也想起这个人名,“快把她便叫进来,问问是受了什么委屈。”
进来的人脸肿的像猪头一样,沈天德惊了:“这,怎么打成这样?”
林氏满脸关切:“昨夜里雪婆子只说,你们要了些膏药过去,我却不知道你居然伤的这么严重,若不是如今深更半夜,真该请个大夫过来瞧瞧啊!”
只听竹婆子哭道:“我在这府里当差多年,从来没有见到像大小姐一样跋扈的人,昨夜里她又很晚才回家,我们这人只不过是为了沈府的名声着想,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身份,她却赏了我们几十个耳光!”
“大小姐?”
沈天德愣了,“月儿怎么会无故打人?”
他看着林氏,略微有些怀疑。林氏忙道:“是啊,竹婆子,月儿怎么会打人呢?定是你们冲撞了她。”
沈天德的怀疑被打消,林氏一向温柔体贴。实在不像个刻薄的人,更别提打竹婆子耳光栽赃陷害了……他们夫妻情深,林氏知道竹婆子的父亲救过他,对竹婆子也是很宽待的。竹婆子哭道:“昨夜大小姐说自己在庄子里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约束,硬说我们的规矩是假的,是在故意欺负她,我们忍不住辩驳几句,她便一直加耳光,我们二人的脸都被打烂了,此事所有人都知道。”
沈天德坐在椅子上,说不出话,心头很是烦躁。林氏温温柔柔地道:“想必是月儿在庄子上自由自在惯了,倒也不是什么坏事,说到底还是我没有教好规矩,老爷别生气。”
“唉,你也别惯着她。”
沈天德思来想去,“规矩确实得教,明日你遣几个嬷嬷过去吧。”
林氏目露为难:“这……我与月儿之前闹了矛盾,我自然当她是小孩子,没有放在心上,如今也已经对她改观,可她恐怕对我还有些意见,不如还是老爷派人去吧。”
“你终归是她的叔母,内宅里头的事情,她还得好好向你学呢。”
沈老爷看着懂事的夫人,柔情涌上心头,“她也有许多做得不对的地方,我近来忙,她们两个丫头都到了出阁的年纪,就交给你了。”
林氏低下头,忽然就抹了几滴眼泪:“我,我还当老爷再也不信任我了。”
“说什么傻话啊,咱们是多年的老夫妻!”
沈天德见她楚楚可怜的,顿时心疼的不行。林氏顺势就扑到他的怀里:“只闻新人笑,哪见旧人哭,听说别的府里头又纳了几房小妾,正房娘子反而被丢在一边,老爷这几日又不理我,我这心里头空落落的。”
边说,边拉着沈天德替她揉心口。沈天德就吃这一套,心满意足地哄着她:“傻不傻,你始终是我心尖上的人,想当年廊桥初遇,我一眼就看中了你,要你做我的夫人。”
“后来老太太拆散我们,非要塞几房小妾过来,我这肚子也是不争气的。”
林氏黯然,“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留下个一儿半女。”
沈天德柔情地拥住她:“听说韩老相爷六十得子,不如我们……”沈时月并不知道自己惩治下人的行为被利用,反而成了林氏复宠的工具。她总算把两家院子之间的墙给砌好,谁知刚砌墙没多久,门就被咚咚的敲响。“瞧瞧这院子,多别致啊。”
林氏的脸出现在门口,她满面春风的走进来,“月儿,如今咱们虽然分了家产,可你始终是你叔父当亲女儿宠的,这不,他特意让我来带你学学规矩。”
“学规矩?”
沈时月有种不好的预感。“首先要学的,就是你这走路的姿势。”
林氏冲着旁边的人使了个脸色,那婆子立刻走上前强按住沈时月的手脚。“小姐,你怎么了?”
翠竹连忙从房中跑出来,惊愕且愤怒,“你们快放开我家小姐!”
“既然已经分家,二房有什么资格管我大房的事?”
沈时月质问道,“还是说,叔母成心要惩戒我?”
“月儿,你这是说的哪里话?”
林氏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我们沈家的女儿5岁上就要开始学习礼仪,你已经迟到了这么多年,肯定要全部都补上呀,可你居然这么想我,我这心里头真是……”说着说着她就捂住胸口,气喘吁吁的不知道是在作什么表演。“大小姐,你就算有这再多的脾气,看在夫人全都是真心为你的份上,也都忍忍吧。”
雪婆子劝道,“还有,让你的丫鬟把手里的东西都放下,这大白天的咱们一家人拳脚相对,像什么样子?”
与此同时,两排的下人鱼贯而入,竟是将整个大房的院子都搜了个遍,有人惊呼:“天呐,大小姐的院子里居然藏了个男人,难怪她要分家砌墙呢,原来是不敢让人看见!”
“我是小姐的贴身护卫。”
萧夺唤见自己被发现,索性不再躲闪,从房中大步流星的走出。林氏见里头居然真的有男人眼中不由的闪过窃喜,可在看见他的身形时,又忍不住老脸一红。这,沈时月这个死丫头,怎么背着大家找了个这么英俊迷人的侍卫,说他们没有点什么,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