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明在见到那男子双手猩红血气弥漫的刹那,也想到了那个臭名昭著,又极善躲避隐藏的屠灵血手马旦。 这或许也能算得上一个厉害人物,官府,神捕门,各大正道势力通缉多年,仍逍遥在外,他不厉害谁厉害? 而项央此时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人的凶名,更不知道对面这人的能耐,只觉得对方的掌力极为怪异。 论威能,对方所用掌法并不如他现在所使的降龙掌,只是隐隐散发一股吸摄之力,既要吸取他两手上的气血,又搅乱他雄厚刚烈的掌力,外加对方内功修为不弱,才堪堪与他打了个平手。 其实他惊讶,马旦的心中更加惊讶,他的屠灵血手实则乃是魔道三十六脉之一血魔道中的武学,不是真传,也有几分血魔魔功的威力。 此掌专吸武者阳刚气血,温养自身内力,又能在交战中不断的消耗对方,彼消我长,自然战无不胜。 其实这门武功倒是隐隐与明玉功的第九重有些相似,都是在交手当中吸取能量,不过一个是吸收内力真气,一个是吸取气血。 不过此门武功最怕气血类横练武者,那类人血气冲霄如铅汞,对于气血的控制那是行家,他不但吸不到,反而要被反伤。 项央的运气也是很好,催金手正是此类克制马旦的气血类横练武功,外加项央日积月累修行大马金刀桩,气血粘稠,可凝聚化为血刀,不为外物所动,这才让对方几次施展此功也难以撼动。 “项央,果然是名不虚传,今日这件事是我兄弟不对,我跟你道个歉,” 马旦眼珠子一转,僵硬的脸孔看不出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略显奸滑,正说着,好似失神一般,呆呆的看向项央的身后,好像见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画面。 项央心里一动,他精神汇聚,一丈之内秋毫必现,未曾发现有异常之处,难道还有什么高手能在他身后而蒙蔽他的感知? 转过头往身后看去,却发现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项央顿时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而也就在这时,马旦悄无声息的朝着项央心口打出一掌。 “你在找死。”
项央大怒,马旦不愧是老江湖,极为狡诈,竟然能将他骗到,而且是这种如小孩子玩闹一样的骗术,简直让他气炸了。 这等同于什么?现代的两个朋友相互之间开玩笑,一个笑称你后面有飞碟,另一个傻乎乎的回头看。 虽然这马旦和他不熟,也什么都没说,但性质是一样的。 好在天星护身罡气无时无刻不在护持着他的身体,马旦骗了项央失去先手,打出这一掌,外部足以碾碎钢铁的雄浑掌力却被一层荡漾的罡气所阻断。 虽然隐隐有劲力传入项央的脏腑之间,却也在须臾中被七股截然不同的气劲化为无形。 项央没有专门的横练武功护卫脏腑,但七伤拳本就是锤炼五脏六腑的高深内家武学,脏腑之防护力度不在任何同级别横练武者之下。 愤怒中的项央越发冷静,没有用霸道刚猛的降龙掌,而是运起化气为冰的冰魔一脉武学,配合天书奖励的寒冰绵掌,威力在这一刻涨到巅峰。 出掌绵柔,劲力变化,掌法配合无声胜有声的上乘武学道理,悄然间印在马旦的身前,虚无的空气居然被凝成点点冰晶落到地上。 马旦脸色骤然一变,是的,戴着人皮面具的他脸色出现变化,可想而知此时的他内心有多么惊诧。 屠灵血手吸取武者气血,然而有两大克星,其一为气血类横练武者,难以撼动人家的气血,此门功夫的威力便折去大半。 另一个克星就是修行寒系武学的高手,寒冰真气有封存凝固之效,正好克制他的屠灵血手。 而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项央不但练了催金手与大马金刀桩,还有寒冰绵掌与化气为冰的手段,全部都是将他克的死死的。 若是两者修为差距极大,那么对他而言这些也不算什么,但项央的修为真气,与他相差仿佛不说,论起纯净与威力,犹有过之。 一时间,砰砰砰的气爆声在庙宇中不时窜起,漫天的雪花中,一道人影突然从庙宇大门中激射而出,坠落在地,浑身白霜与天地之间的风雪几乎交融于一体。 吴宗明五个,杜鹃小黑,还有一脸冷然,没有丝毫担忧的薛行烈,尽数将目光放到这个人身上,然后薛行烈就叫出了声, “马大哥!?”
惊吓中带着疑惑,他认为战无不胜的屠灵血手马旦居然落入下风?这是在做梦吗? 薛行烈的惊呼声刚刚落下,小庙在项央与马旦能催金铁如柳絮的无匹气劲中彻底崩塌,强猛的气流吹拂漫天的雪花久久不下。 项央面容冷厉,大跨步前行,几步间走到马旦身前,看着对方在自己三十掌连击下仍然只是轻伤,不由得感叹一声,的确是武道中的强手。 武者争雄,内力为先,对方能如此坚韧,和他雄厚的内力脱不了干系,不然早就如徐刚之流,死在他的寒冰绵掌之下了。 马旦却是不知道项央心中所想,不然必定会大骂变态。 前面说过,屠灵血手能吸人气血化为内力,他在多年征战中,杀掉的人数不胜数,其中有小半是在消磨掉对面气血后战胜的,为此他修成了无比凝练又雄厚的内力,打通十条正经,几乎不在一些名宿数十年积累之下。 然而项央这个怪胎年纪轻轻就有不次于他的内力修为,实在让他难以理解。 “被人灌顶?还是从小就嗑药练功?又或者是修行的神功就是以精进的速度见长?”
马旦心中念头很多,随即被他一一摒除,满目凝重的看着跨步而来的项央,总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真实,很敏锐,又令他惶恐,作恶多端这么多年,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吗? 薛行烈看着项央,眼神飘忽,不过看着马旦浑身气血蒸腾如血色云霞,外表的寒霜慢慢消融,甚至天上下的雪花在靠近他后也被蒸干,又有了信心。 “我与马旦两人联手,项央再强也要饮恨。”
谁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出这个结论的,但他自信满满的跳到马旦的身边却是不争的事实。 杜鹃刚刚惊喜的心情瞬间被浇灭,一对二,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这时一个预料之外的人也走进了战圈,长剑出鞘,眉心红点若血,红的刺眼,正是灵溪宗的吴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