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师姜成才上楼就来到一雅间。“爹……”一个男子与一个年轻女子立马跪了下去。粗布麻衣已经洗的发白，身上还有补丁。姜成才眼眶湿润，伸手扶起，“快起来，坐下说。”
他回过身，探头看向门外。见没有人后，立马关上房门。仿佛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敢让人发现。姜成才走到男子面前，伸手抱了抱，“儿啊，你受苦了……”视线看向女子，“娟儿，你瘦了。”
两人是他的儿女，三儿子姜朱宇，最小的女儿姜文娟，只有十四岁。姜家之所以会落魄于此，跟夜铭宇失势有关。在夜铭宇被贬后，姜家就被抄了家，皇帝为表大度，保留了姜成才的官位，让他与妻子，和俩昂为老人留在京城。其他年轻人被流放，而姜朱宇与姜文娟那段时间去了外租家，姜成才就让人代替了他们两人的身份。姜朱宇眼眶微红，“爹，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若是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叫人冒名顶替他们的身份被流放，一旦发现就是欺君之罪，会被灭九族。姜成才坐了下来，一脸惆怅。曾经他也是意气风发之人，现在因为这件事情苍老了不少。“你们暂时就用李木贵和锦春的身份，等时间久一些再说其他的。”
姜文娟闻言，摇头拒绝，“爹，他们是奴籍，着是让我们为奴为婢吗？”
因为比较激动，声音不知不觉变大了些。姜朱宇立马捂住她地方嘴，咬牙低声道：“你能不能小点儿声，不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哎……姜成才长叹一声，“能有什么办法？本来就是让他们代替了你们的身份。年纪，身高体型都差不多，我也没有本事找更好的身份代替你们。”
姜文娟也算是从小锦衣玉食中长大。成为奴籍生活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想到以后的难过日子，眼泪就忍不住流了下来。“呜呜……我已经十四岁了，明年就及笄，到时候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姜成才，姜朱宇:“……”父子两人都沉默了。若真去做了奴婢，一般得二十五岁才能放出府成亲。可一个婢女，又能嫁得多好？哎……姜成才又是一声长叹。“现在能有一个合理的身份活着就不错了，现在被人遇到我都避恐不及，生怕受到牵连，想求人也求不了。娟儿啊，为父已经不敌当年了，只能委屈你们兄妹俩，不管为奴为婢，总是比被流放的强啊。”
姜文娟趴在桌上哭泣。心里始终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在外祖家时，舅舅他们知道姜家出事后，立马将他们支走。害怕官兵会来抓他们，也害怕受到牵连。起初不知道姜成才找人替换他们的身份，回来的一路上躲躲藏藏，害怕被官兵发现身份。钱财被劫身无分文，兄妹两人是忍饥挨饿，一路到了京城。姜朱宇比较冷静些，“爹，那……那我们可以回家吗？就当算是你请的下人。”
姜成才摇头，“不可，我们现在的状态是刚好够糊口，家里没有一个下人。而且邻居都看见过你们，若是回去肯定会被发现，到那时候就真的完蛋了。你们就用李木贵和锦春的身份找事做，至少能养活自己，以后事情以后说。”
父子两人一脸惆怅。现在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姜文娟抬起头，抹着眼泪道：“此事都怪大哥，选谁不好？偏偏选择跟宇王做事，现在连累全府上下。”
姜成才看了一眼窗外，见时间差不多了。“时辰不早了，你们去牙行吧，自己找不好找。”
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子，颤抖着手拿出一吊铜板，递给姜朱宇。“你们拿去吃点儿东西，我现在就是抄书赚点儿钱，俸禄也减了半，拿不出太多了。”
姜朱宇含泪接过，“等我与妹妹安顿下来，有时间会回去看您。”
姜成才点头，“记得走后门。”
这时房门被叩响。小二推开房门，小声道：“快点儿，若是被掌柜的发现就麻烦了。”
他们见面都是小二帮的忙。现在经济状况，根本没有办法坐雅间。场地是小二偷偷借的，所以他们没有茶水喝。姜成才点头小道：“我这就走。”
说完便负手，够搂着身子转身离开。以免被人发现端疑，他先行一步。出了房间后，还是给了点儿铜板给小二毕竟帮了这个忙，不能让人白帮。大堂里面，乐乐已经吃完了包子。“来擦擦嘴，我们去看湖好不好，上面有人滑冰，很好玩的。”
滑冰？乐乐兵没有见过，也不懂什么是滑冰。“好，我要看滑冰。”
知秋将人抱在怀里，往外面走去。这时，姜灵雪拉住了她，示意等一会儿。她回头一看，是姜成才走了出来，眼眶还有些红红的。姜成才一直目不斜视的出了茶楼，没有注意到姜灵雪。知秋问道：“主子，要不要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不用。”
姜灵雪走出茶楼，“我与姜家本来就没有说什么交集，跟陌生人没有区别，姜家发生了何事跟我没有关系，走吧，上马车。”
主仆两人上了马车，让车夫开往湖边去。京城的富家子弟都比较会玩，每个季节都有不一样的玩法。湖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上面玩儿的基本上是富家子弟，还有少部分小姐。乐乐在马车上，远远就看见有人手牵手在上面滑着打球。“娘亲，你看，他们在打什么东西？”
姜灵雪柔声解释，“他们是在打冰球，等你长大了就哭了。”
乐乐闻言，笑得咯吱咯吱的，“那我要快点儿长大。”
很快马车就停了下来，因为外面比较冷，姜灵雪就让乐乐在马车上看着。知秋则是在边上讲解，哪一方赢，哪一方输。还有的人摔倒，滑得特别远。“啊……滑得好远，看着都疼。”
就在这时，冰面突然传来“咔嚓”声。众人都屏住呼吸看过去。嘭！哗啦啦……一个男子突然掉进了碎掉的冰坑里。“啊……救人，快救人……”冰面上的人都慌乱的。个个都开始往岸边走，只有几个下人往坑处去救人。乐乐吓得张大嘴，“娘亲，他……他会不会死啊？为何会裂开？”
现场乱成了一团，姜灵雪开口道：“不会死的。”
她也不确定会不会，能不能就上来都不一定。这样的天气掉下去，身体很快就会冻得动弹不了。哪怕会游泳都坚持不了多久。下人下去了两个，但还没有见捞上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