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想要的是自己做肥皂的配方啊。看来之前被迫离职的那些不合格的技术指导员也应该是同样的理由了。苏绵绵瞧着他的想法，眼珠子忍不住转了两圈。“主任，我这个没拿，回头等我从家里拿来就交给你。既然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苏绵绵的态度特别的恭敬，让人挑不出一点点的错处。陈主任冷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转头又教训了何云飞几句，叫他不要胳膊肘向外拐，随便相信不知道来历的什么人。指名道姓了拐弯抹角的骂苏绵绵，孙绵绵只装自己没有听到。几分钟之后，苏绵绵和何云飞一起出了国营厂子。他看着苏绵绵眼中都是担忧。“苏同志，你别担心，现在杨厂长不在厂子里，我会想办法跟他联系，陈主任不能就这么辞退你。”
“何大哥，谢谢你照顾我，不过不用了，免得连累到你，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苏绵绵对着他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很有距离感。她又一次拒绝了自己的帮忙。从加入到国营厂子到现在，苏绵绵看着和和气气很好相处，实际上一直特别有距离感，每次他要主动帮她的时候都被拒绝了。何云飞瞧着这样子，忍不住有些失望。……苏绵绵出了国营厂子，霍军和往日一样，在国营厂子门口那棵大柳树下面等他。他靠在自行车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入神，苏绵绵一连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她只能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霍军你在想什么呢？这么投入。”
“东西送完了？杨厂长怎么说的？”
“杨厂长不在，这次验货的是陈主任，不过他似乎不太喜欢我。”
“你说的可是陈平安？”
“你也认识他吗？”
这倒是叫苏绵绵觉得有些意外了。霍军的人脉比她想象的更广。“不算是认识，你先说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吧。”
苏绵绵点了点头，把事情全盘拖出，也说出了自己的困惑。“这个陈主任。如果真的要辞退我，就不应该让我留下做这些东西的方法。”
“而且我刚刚问过何大哥了，之前也有辞退的技术员是这样。如果就是我一个，那我倒觉得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我不是唯一一个。”
像他们这种靠着自己一门手艺赚钱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技术。陈主任作为国营厂子里的主任，也应该比谁都明白，当下没有什么比一门好的技术更加重要的了。为什么还会让她把技术上交上去？这完全不合乎常理，也不合乎规定。“你跟他相处留心着点。”
霍军犹豫了很久才说道。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查清楚，所以也不敢跟苏绵绵透露的太多。之前想让苏绵绵过来拜访他，其实也是为了调查，只是没想到还不等自己过去，对方竟然主动发难了！苏绵绵从他这句话里琢磨出了一点不对劲。她微微挑了挑眉，也没有继续追问。霍军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确实不应该多说。“你说的对，”苏绵绵跳上了自行车，搂着他的腰，缓缓的说道，“看来我以后在国营厂子里工作得小心一点了。”
“出来赚钱还真是不容易。”
苏绵绵感慨。“那你在家让我养你。”
霍军的声音顺着风传来。苏绵绵把他的腰搂的更紧了，脑袋贴在他的脊背上，小声地说道：“不要，我有手有脚的才不要你养。”
“也是了，说不定以后我还得靠着你养呢。”
霍军越发卖力的蹬着自行车。“苏同志这么厉害，以后我就只能当个吃软饭的了。”
“少来。”
苏绵绵被他逗笑了。“你吃的那么多，我才不要养你呢，霍同志，你的思想很危险，你别忘了你还在考察期呢，这种时候你就应该更加努力，叫我过上好日子。”
两人说说笑笑刚到村口，葛大山就在村口等着霍军了。苏绵绵知道他们有事情要谈，自己需要避讳，很有眼色的说她也去作坊里面忙了。等到苏绵绵的身影不见之后，葛大山这才慢吞吞的收回视线。“哥，你查的那个人有没有线索了，我觉得他应该是换了一个名字，还真是狡猾。把我们国家那么多的技术，那么多的好方子全部都卖给外国人了，现在倒是好，一换名字谁也找不见。”
葛大山骂骂咧咧的。其实，这次他们回来还有一个隐蔽任务。就是这县上出了一个间谍，县城里的国营厂子比较多，很多都是技术型的，但从前两年开始有源源不断的技术被来下海的生意人盗走。甚至还有一些摇身一变，变成了外国的产品，叫他们有苦无处说。偏偏那个人狡猾的很，之前派了很多人来查都一无所获。所以上头只能派他们借着探亲假的由头，再仔细的找找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我已经有一个怀疑的对象了，不过我们要分头行动。”
霍军危险的眯了眯眼睛，锐利的眼神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气场显露无疑。“成，那你尽管跟我说。”
两人确定好了初步的行动计划，各自回了家。三天后就是苏绵绵和陈平安约定好必须要去辞职的日子。原本霍军说要去城里送她，毕竟这两天他们去城里都是形影不离的。但他临时有点事情，苏绵绵只能一个人去县里。陈平安并没有把见面的地点选在国营厂子里，而是一个巷子里。苏绵绵到了巷子口之后，看着七拐八拐，深不见底的巷子，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她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大腿的地方，这才放心的走了进去。她走到最里边的那间房敲了敲门。陈平安踩着拖鞋来开门，和在国营厂子里见到的不一样，他穿着一个白色的背心，踩着一双破布鞋，头发乱糟糟的似乎刚刚睡醒。“你倒是胆子不小，敢一个人前来，你男人怎么今天没跟你一起来？”
“陈主任，我男人来不来城里？好像跟这件事情没有关系吧。你要的关于怎么做肥皂的办法我已经带过来了，至于不做技术指导这件事情，我还是想再见见杨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