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身边断不能有如此阴险狡诈之人!”
周太妃正在气头上,这小浪蹄子胆敢惹怒上一届宫斗亚军,怕是不想活了!上书房内气氛紧张。容妃长跪不起,面色惶恐不安。“陛下,臣妾真不是故意的!”
她楚楚可怜的看向宋祁,泪水打湿了华贵的衣衫。装,继续装!宋祁内心雀跃,靠周太妃之手打压容妃,比他亲自下场要容易多了。眼下藩国的态度摇摆不定,如同一只猛虎窥探着他的皇位。此时他若狠下心来惩罚容妃,那藩国必然不会答应。搞不好,还会动起兵的念头。宋祁故作一脸为难,开口说道:“容妃,你惹恼了周太妃,朕也没法替你做主啊!”
“哼,做什么主?这贱人唯恐天下不乱,实乃妖艳祸水,皇帝趁早将她贬回贵人,免得日后闹得后宫鸡犬不宁!”
周太妃冷声喝道。原本容妃连越两级的事情已经让后宫非议不断,现在她又借着妃子的身份闹事,在皇帝面前告黑状,周太妃岂能容她?容妃两眼蓄泪,委屈道:“臣妾自打进宫以来,就一直被冷落在侧,没有机会学习宫里的规矩,因此得罪了周太妃,日后臣妾一定好好学习宫中的规矩,绝不再犯!”
“皇帝冷落的何止是你一个?她们可有像你这般无脑?”
周太妃转过身来,厌憎的看着她说道:“宁妃、香妃二人跋扈狂妄,却也不敢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来!”
要知道,宋祁自小便在周太妃身边长大,喊了她十几年的额娘,后来被先帝召回,进入太子府与其他兄弟竞争,这才断了与周太妃的联系。但不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她都是这群嫔妃的主子,也是皇帝视作生母一般的存在。容妃本想借加封一事试探皇帝的心意,没想到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妃位都要保不住了。“臣妾知道错了,还请周太妃息怒啊!”
她爬到周太妃面前,哭得梨花带雨。见时机差不多了,宋祁忽然站起身来,摆了摆手:“容儿道歉的态度还是可以的,周太妃,念她是初犯,您就不要生气了!”
“皇帝,不是我要跟她计较,我是再不愿看见有人重蹈覆辙,走宁妃、香妃的老路!”
周太妃两鬓斑白,可眼神却是无比的精明。她一眼就看出,这容妃不是个省事儿的。“朕心里有数。”
宋祁走上前,将容妃扶了起来。刚才周太妃发了这么大一通脾气,谅她也不敢再猖狂。“唉,此事皇帝既然已有定夺,那我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周太妃说完这话,冷眼扫过容妃惊颤的面容,低声道:“我记住你了,往后安分些,别再跳出来惹谁不痛快!”
“是,臣妾再也不敢了!”
容妃低着头应道。康福顺送周太妃回去,路上笑着道:“太妃,皇帝是您养大的,他的脾性您应该最了解才是!”
周太妃坐在轿子里,目光忧虑。“从前了解,现在,不了解了!”
闻言,康福顺愣了愣。周太妃叹息一声,嘱咐道:“皇帝年轻,被一些个妖艳货色哄骗几句就信以为真了,他看不明白,你不能看不明白,必要的时候,多在他身边提醒着,知道了吗?”
“奴才明白,请太妃放心!”
上书房。容妃逃过一劫,也显得安分多了。她对宋祁解释道:“臣妾并非是要告谁的状,只是心里委屈,想找陛下聊聊!”
“你的心意朕怎会不明白?容儿,这件事过去了,以后你处事要谨慎小心一些,朕总有护不到你的时候!”
宋祁一边说着,一边观察外面的天色。闹了这么久,天都快黑了。容妃问道:“陛下,今晚要在臣妾的雅芳堂用晚膳吗?”
她擦着眼角的泪痕,一双红肿的眼睛若有若无的看着宋祁。“朕今晚有事,你早点休息!”
宋祁手一挥,意思是你可以出去了。管它什么美色不美色的,只要是和他背道而驰的人,胆敢违背他的人,都别想有机会近他的身。“那臣妾先退下了,陛下,您多注意身体!”
容妃眼里闪过一抹失落,起身行礼。在宋祁温和的目光下,她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上书房。等到她身影消失的那一刻,宋祁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连淑儿的一根脚指头都不如!”
有人为了救百姓于苦难之中,以身犯险研制解毒的药材。有的人却将这些视若无睹,虚情假意蒙骗宋祁,还妄想夺取他的皇位。前朝有个任国权,后宫有个容妃。真是哪哪儿都没有个省心的地方!宋祁扶着额头,翻看手边大臣们的奏折。随意打开一封,刚看了几行字,便忍不住神色一凝。在这紧要关头竟然有人提议释放任国权,还大肆歌颂任国权乃朝中标榜,是不可撼动的绝对权利。那宋祁这个皇帝也得给他让步?“荒谬!”
“歌颂罪臣,诚心与朕作对!”
“那就斩!”
宋祁将奏折撕烂了丢出去。一旁的小太监吓得连忙走上前,问道:“陛下,您是认真的?”
“废话,去叫李晓过来!”
宋祁脸色凝重的说道。小太监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李晓出现在宋祁面前,看了眼地上被撕烂的奏折,立刻跪在地上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奉天府上下杀无赦!”
“这……这……”李晓仓皇的抬起头来。宋祁语气严肃:“还愣着干什么?按朕的意思去办!”
李晓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赶忙捡起地上被撕烂的奏折,低着头退了出去。次日。早朝之上。众多大臣神色各异,紧张兮兮的等待宋祁的到来。宋祁现身时,这群大臣唰唰跪倒一片,连头都不敢抬。昨夜,奉天府遭禁军闯入,数百人的性命就此成为亡魂。皇帝突然间发如此大的脾气,实在是令他们忐忑不安。“都起来吧!”
宋祁坐下身来,淡淡开口。可面前的大臣们无一人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