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做盗洞这也太宽了,再说,也太不隐蔽了。但肯定不会是水井了。这里虽然位处矮山脚下,但是庙后的矮山地貌,与中土江南有些地方类似,山是直上直下的,这庙宇实际上是建在土层上的。凹口村一带有山泉流下,四周水网密布,因此地下水相当丰富,若是打井,有五六丈的深度即可,当然井道必须是垂直的。也就是说,这外表像是井,但是当初肯定不是用来当做水井打的。“我下去看看,你在外面帮我看着。”
李长庚不希望公孙悦妍下去冒险,尽管知道她应该已经下去过了。“不用,这里不会有人来的。正好妾这几天都没来了,再下去看看那东西可有动静来。”
“什么东西,你也不告诉我,神神秘秘的?”
李长庚回头看了眼公孙大娘,觉得有些奇怪。“嘿嘿,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妾现在对这个天冥国越来越感兴趣了。你先在这里等着,妾一会就回来。”
说完,一阵香风晃过李长庚的鼻子,公孙悦妍飞快地跑进最后一排的一个房间,然后手里拿着个点燃的火把出来了。“里面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必须得拿着火把才行。”
说着,就把火把交给了李长庚,自己闪身先进去了,李长庚只好立刻就跟了进去。他现在也不担心里面不安全了,因为公孙悦妍已经进去很多次了,他就是对里面的东西感兴趣,胃口已经被她吊起来了。井道和井口一样的宽度,三尺半左右,正好可以两人并排行走,因为倾斜度的原因,两人只能半蹲着,行走起来很不方便。走了几步后,李长庚干脆就将公孙悦妍搂抱进自己怀里,就像是在那副山水画中时一样的情形。反正她的身子,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的,自己早熟悉了,没必要再去假惺惺地去避嫌、忌讳什么了。公孙悦妍自然也是习惯了,就安静地伏在他怀里,帮他拿着火把,指引着他不停地向前挪动。井道很光滑,李长庚手脚并用,前行的速度很快,三十多张长的距离,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底了。在燃烧的火把照耀下,能看出这是个方圆不过两丈多宽的石室,高度也就丈许高度,反正站立个成年男人是足够的了。“别往前走了,你看地下?”
李长庚刚走出井道,站直了身子,接着火把的光亮,先是把这个小小的石室大致看了下,确定没有危险后,就抬腿想走到对面的石壁上看看。“什么?”
被公孙悦妍制止住后,他下意识地就往地上看去,在他脚前面,两尺多距离处的岩石地面上,静静地平躺着两个惨白色皮囊的人偶,与公孙大娘的山水画中,惊月楼里的那两个人偶一模一样。确切地说,这里只剩下一个了,另一个皮囊已经破开,里面的人形婴孩不知去向。“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自从公孙悦妍说,要给他看样东西开始,李长庚高心里就一直在默默地猜想,他的悦妍姐姐给他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想来想去,说实话,他还真的什么都没想到,只是觉得,自己要看到的东西,一定非常的不一般。但是,尽管早有了思想准备,面对这两个惨白的人偶,他还是惊地合不拢嘴。真是山水有相逢啊!刚落到这个时空清醒之后,他也对幽儿说起过那些东西,当时他还以为,那些恶心的东西,不过是公孙悦妍的心魔里的臆想之物。后来,他和幽儿下山遇到一个在田间耕作的农人,幽儿告诉他,那个农人,也就是黄老六,他肚子里有个心跳极缓慢的小胎儿时,他才意识到,那东西是真的存在的。而现在,这两个惨白的皮囊,就静静地躺在自己脚边。“你知道吗,来到这里前,妾以为那些恶心的人偶婴孩,只是妾的心魔之物,直到有一天,我养好了伤,想在这庙里好好看看,然后就发现了这两个东西。长庚,那些东西不是妾的臆想,更不是我们的孩子,它们是在这里生长的,然后再去附着在人的身上继续生长,这好可怕。”
“我知道,他们当然就是寄生在人体的恶魔。好了,别难过了悦妍姐。”
公孙悦妍说的这些话,他早已知晓,看着神色戚戚的俏佳人,李长庚只好将她搂抱在怀里。他知道,自己温暖宽阔的胸膛才是对她最好的安慰。很多时候,梦境也罢,臆想也罢,它们和真实情况真得很难区分。梦境或者臆想中的情感是会外延的,两人在石屋里就这么着好一会儿。公孙悦妍是满心欢喜地沉浸其中,不想出来。反正这里是地下,不是外面,自己从头到脚的,那一处没被他侵犯了不知多少回了?对李长庚而言,那里还有秘密?就要和他这样子,妾喜欢,妾愿意从了他。李长庚可没怀里佳人那么沉浸,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很重眼的问题:“那个破开的皮囊里的人形婴孩,去哪了?”
其实这句话说完,李长庚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他已经猜到那个破囊而出的人形恶魔,去了哪里了。“一个应该是黄老六,你应该知道的呀?哎呀讨厌,一没人就霸着人家身子,快放妾起来。”
知道怀里的佳人心情好了很多,李长庚也放心了。公孙悦妍挣扎了半天,终于从那宽阔、温暖而又安全的胸怀里挣扎出来,急忙穿上鞋子,整理好衣裙,几个小碎步就来到那个尚未破开的皮囊跟前,仔细地看了半天,很快又抬起头来地有些疑惑地看向李长庚。“长庚,你说的对,这些小恶魔真得很聪明,另一个已经钻进人的肚子里了,这一个始终没有动静。看来它是感受到了危险,所以它就一直处于休眠状态了,对吗?”
公孙悦妍长长的睫毛下,一双迷人的大眼睛闪烁着迷惑的光芒。“这个,可不一定,应该两种情况都有可能。”
李长庚也是同样的困惑,思虑之后,他有些犹豫地说了出来。“怎么又有两种情况了,还有一种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