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通用钱卡·匿名款】
【现金额:3000,000点】 “够大方啊。”白术按灭手机,将钱卡装进信封丢进床下隔层。 摘掉墨镜,拆掉假发发套,揉开压扁的黑发,白术轻轻叹了口气。 没办法,身高太显眼,她只能从样貌上入手。 “幸好潜伏伪装都是特种部队的必修课,不然我只能戴着劫匪头套去……等等,好像也不是不行。”
白术对着镜子边卸妆边思索,脑海散发想象,“戴着黑色头套,然后再用墨镜遮住眼睛,个子还不高……唔,那我就不是中二病少年了,我得是个精神病侏儒。”
白术叹息,把东西全都收好,洗漱完换了睡衣。 宁稚似乎很偏爱热情、有生命力的东西,比如红裙,淡红色波浪头,精致的红色美甲,酒柜里辛辣的烈酒。 再比如,白术身上天蓝色的睡衣。 正面画着一只戴着草帽和墨镜,悠闲吃薯条的非主流海鸥,背面是阳光沙滩大太阳。 白术拽住睡衣边撩起,低头默默打量了很久,嘴唇逐渐抿紧。 刘胖子跟她说了什么? 我能不能换一件? 我不想看到睡衣就想起来海鸥的排泄物,还有胃酸把我腌入味不得不用浴盐使劲搓的经历……到底为什么红月重启后我会进到海鸥肚子里,我又不是真的薯条! “薯条!我们回来了,你睡了没有?!”
刘胖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灌进耳中,“我带了夜宵回来,要不要吃一点!”
“……” 白术自暴自弃地放下手,趿着拖鞋开门:“来了啊。”
· “来来来,快坐下吃。”
刘胖子打开袋子,温热的蒸汽和香气迎面而来: “本来今天打算去买条鱼给你做糖醋的,但实在是忙的没站住脚,只能明天再展示厨艺了。”
白术坐下,视线从桌上扫过: 炸排骨、小份粉蒸肉、炒花蛤、烤生蚝……第三基地管理的二城区域靠海,爱吃海鲜,这里面唯一算的上青菜居然是韭菜盒子。 “这边人吃的海鲜不爱加辣,求个清淡鲜美,但我以前在外二城的北区待着,爱吃硬菜,再加点辣。”
刘胖子把花蛤去了壳放到白术面前的小碗里,“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只在炒花蛤上加了辣,快尝尝。”
白术动筷子尝了口,点头认可:“好吃,辣一点有味道。”
“好吃就多吃点!”
刘胖子欣喜,又舀了几勺粉蒸肉放到白术碗里,“云姐她俩都不怎么爱吃辣的,还是得养个妹妹!尝尝,这肥肉都蒸干了油,一点都不腻,入口就化了,你得补充营养长胖一点。”
“好哦,”白术点头,“谢谢哥。”
刘胖子笑得开怀:“没事!”
楼梯传来动静,白术抬头看一脸疲惫的风锦云下楼。 “云姐,你干嘛呢,”刘胖子帮忙搬了凳子,“刚刚直接上去了,我还以为你不吃了。”
“我去拿了点钱,”风锦云坐下,摘下无框眼镜按了按鼻梁,“打算待会儿买点奶粉什么的给老安家里送去。”
胖子握筷子的手顿住,他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老安那两个孩子才那么点,他老婆还有点心脏问题干不了重活,通知的时候我心惊胆战的,连急救电话都打好了,差点没拨出去。”
“不,你多虑了,”风锦云轻轻摇头,“她不敢有事的。”
“家里的顶梁柱没了,只剩下自己,还有两个那么小的孩子要抚养,她不敢让自己有事。”
风锦云拿起筷子,却只是将筷尖对齐,“即使我们不劝,她也会自己控制住情绪,努力活下去的。”
胖子动了动嘴唇,低声道:“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去,买点药给她——先吃饭吧,累一天就吃了几口东西。”
“好。”
风锦云开始动筷,惊奇地发现白术在吃辣味花蛤,“小薯条吃辣的,那你不是要解开禁忌了?”
刘胖子立刻挺直腰板,得意地拖长语调“嗯”了声。 白术嚼着花蛤肉抬头,眨了眨眼。 “我们这几个常在一块的,都不太吃辣。”
风锦云对白术笑道:“每次胖子做饭都得迁就我们,自己调一小碟辣油单独蘸着吃,你一来以后他就能做辣的了。”
“那是。”
刘胖子乐道,看向白术,“明天,明天一定让你尝到我的手艺!”
“好。”
白术点头。
“对了,你的ID卡下来了,刚刚到狄斯酒吧见了面宁稚,她让我带给你的,”风锦云从兜里拿出ID卡,递给白术,“看看。”白术接过。 和她之前的有区别,因为军官身份,她的ID卡一直是黑金色。 外城居民的ID卡是白色,正面是国徽和公民ID号,反面是非常简单的信息: 姓名:白术 年龄:11岁 住址:外二城第三基地管辖区-3号城-霓虹街区 没有照片。 “有了这玩意,身份就合法了,你要是想上学,明天宁老板就带你去……” 刘胖子顿了下,疑惑询问:“对了,说起上学,薇薇应该回来了吧,怎么没见到她下来吃东西?”
“薇薇不吃夜宵,这事儿都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要再问了。”
风锦云夹了块炸排骨,“跳舞是要控制饮食的,杰出的舞者都是从小就有优秀的自我管理意识,你赶紧打消让人家吃两盘虾饺的念头。”
“……”刘胖子含糊嘀咕几句,看向白术,“对了,有没有和薇薇碰面啊?她七点半下学,现在都八点半了,你们这期间就没有聊天吗?”
实不相瞒,我也刚刚回来。 白术撂下筷子:“我没去呢,一直在睡觉。”
宁稚说“薇薇”害羞,估计不会主动来找,而且她走前拉上了窗帘把枕头塞到了被子里营造假象,回来时也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估计又在练舞,记得回来的时候看见天台亮了盏灯,”风锦云道,“她每天回来不是在写作业,看绘本,就是在练舞。”
“她在天台练舞吗?”
白术抽了张纸巾擦嘴,“我去找她。”
“哎,”刘胖子瞪大眼,看着白术噔噔噔上楼,“吃这么点就不吃了?!”
“我吃好了!”
再吃她晚上就不用睡了。
白术直奔四楼,稍作停顿后,拧动手柄推开天台门。 地方宽而空旷,白术走出楼梯间四处张望,视线蓦地一顿。 今夜无星无月,若没有灯,便伸手不见五指。 天台暗极了,只有唯一一盏灯在亮,仿佛舞台投下的灯光,又像是多年前皎洁的月光,轻柔柔洒在白素裙的舞者身上,她低垂着眼帘,只能看见点温柔而专注的光,轻灵跳跃时连光都眷恋地跟随,身躯折出一段优柔的弧度。 在这残缺的贫瘠中起舞,似乎微风都能将这单薄的精灵吹走,但她每一次落地跳跃都稳而有力,坚韧的生机执着升起,春天终将来到。那种羸弱与顽强,悲伤与快乐形成了一种非常独特的气质,不论观者是怎样的存在,都会被吸引。 风停的那刻,裙摆也垂落,灯光下的孩子抬头看到来人,微微一怔后站好,有些局促。 “跳得真好看,”白术坐在天台边际,晃着腿赞叹,“你叫什么名字?”舞者看着她,缓缓笑起来,那张脸的轮廓和五官挑不出任何瑕疵,仿佛完美的精灵: “我叫艾薇儿,你可以叫我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