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魏虹对方桐的这些分析是不屑一顾的。
可见他说的头头是道，有没办法反驳。
“就算是有病乱投医，她也不是孩子的亲妈，不过是小姨而已......”
“对。所以，她的行为才更不正常。”
“叮——”
电梯门缓缓打开，二人还没等出去，就看到小张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
脸色惨白，额头上还沾着一层汗珠。
前后摆动的双手上，沾着斑驳的血迹。
很明显，魏虹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下意识地看了方桐一眼。
“队长，出事了......”小张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有个女人跳楼了。”
“跳楼？”
魏虹下意识地走了出去，而方桐已经回到了电梯之中。
“魏警官，咱们得回去一趟了。”
溜门撬锁这种事，难不住魏虹。在连续敲了一分钟的门，无人应答之后，方桐对魏虹点了点头。
三下五除二的将门锁撬开，方桐也使出浑身的力气把挂锁扯断，引来了对门邻居的质问，
“市刑警大队的。”魏虹出事了工作证，然后让方桐先进去勘察，“问您两个问题怎么样？”
对门住的是一对情侣。
男的叫赵凌峰，也就是站在门口的人。
魏虹按照标准程序，提出了几个问题之后，方桐也从屋里走了回来。
“屋里没人，窗户打开着，没有打斗痕迹......”
“好，我知道了。”魏虹对着地面端详了许久，最后回到了赵凌峰的身上，“赵先生，您跟张怡婷熟悉么？”
“她......她怎么了？”
也许是估计魏虹的身份，赵凌峰显得很拘谨，生怕说错话似的。
“您先回答我的问题好么？”
“额......我们......以前很熟悉，还经常串门......后来她的外甥失踪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我爱人怕她出事，还经常去敲她家的门。她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魏虹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那张怡婷之后有没有做过什么奇怪的行为？”
“奇怪的行为......对了，要说奇怪，我爱人说有一次她例行敲门，张怡婷开门之后，好像是没有穿衣服。从那天之后，我爱人就不让我去敲门了......”
方桐看向魏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还有别的么？有没有陌生人来拜访过她？”
“拜访......确实有。因为我是个写网文的，所以成天都在家里猫着。有一次我下楼买烟的时候，确实有个长相古怪的人从电梯里出来。我当时也觉得奇怪，所以就留意了一下，确实是找赵怡婷的，而且还进屋了。”
话音未落，魏虹就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准了他，“是不是这个人？”
“没错。我记得他的黑眼圈，比我的还重！”
方桐跟魏虹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
两人的心事，似乎都写在了脸上。
“两位警官，怡婷是不是......”
“她跳楼自杀了。”方桐不想让这个可怜的家伙被蒙在鼓里，索性说了出来，“还有你的黑眼圈并不是很重。”
因为年前比较忙乱，魏虹只找来了一小队人负责勘察现场。
临走之前还嘱咐赵凌峰近日非必要不要轻易离开，他很可能就是除方桐和魏虹之外，唯一跟死者有过接触的人了。
......
“你在干什么？”
车停在了隔壁小区的大门口，魏虹并没有急于开进去，而是不停的摆弄着手机。
“我在截图发回队里。这个怪人的嫌疑很大......”
“什么嫌疑？教唆他人自杀？现在下结论有点早了吧？”
魏虹就跟没听见似的，将几张比较清楚的图片发了出去，接着严肃地看向方桐。
“至少也要先找到他问个明白。是不是教唆，让他自己解释去吧。”
和平小区三号家属区，这是精神病院的家属住宅区。
与张怡婷所住的小区，紧紧一墙之隔。
这次，两人在上楼敲门之前相互商量了一番，如果发现家属情绪不正常，立刻采取强制措施，避免悲剧再次发生。
两人一出电梯，就听到了争吵声。
内容大概就是些柴米油盐的小事，传出的房门，也是他们的此行的目的地。
“你看看别人家老爷们，都知道抓钱，你可倒好，大钱赚不来小钱还不愿意赚？心咋那么大呢，咱们老了喝西北风去啊！”
“不是有养老金么？再说了，我也没闲着啊？我到处贴寻人启事，天天盼着欢欢能回来，你呢？你到底长没长心啊，那也是你儿子啊！”
“你就不能现实点么？这都两个月了，孩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自己心里没数么？咱们还得活啊，总不能陪着他一起去吧？”
“对对对，你总有理。”
门外的两人对视一眼，方桐压低声音说：“看来这家人不需要咱们担心了。”
“咔嚓——”
门突然打开，一个面容沧桑的男人站在门口。
他两鬓斑白，像个老头子，可长相却又年轻无比，给人一种非常别扭的感觉。
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他脸上冒出了疑惑的表情，“二位是？”
“我们是市刑警大队的。请问您是彭先生么？”
男人擦了擦眼泪，没有说话，反倒是他身后走过来的女人，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刑警，这件案子不是孙警官一直在负责的么？欢欢不会是被绑架了吧？”
彭海转过身，低声说：“别胡思乱想，可能是谁家捅上去了，受到重视了。”
他说完之后，转身看向两人，“这位是我爱人李颖，请问你们是不是有孩子的线索了？”
跟张怡婷的反应几乎一致，开口都是相似的问题。
方桐到还好，魏虹的压力可不小。
“嗯。但是还不能跟你们透露，我们来的目的是想再问一些细节方面的问题。”
“好好......”彭海环过李颖的肩头，转身摊开手掌，“屋里坐，媳妇你去给警察同志倒点水。”
相比之下，这家人的状态好了不少。
从房子里的整洁程度就知道，家里的女主人一定是把对儿子的相思之情，转换成了无尽的家务上。
几乎一尘不染的地面，让方桐感觉很不自在，急忙将注意力转移到其他位置上。
却无意中看到了一样东西，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彭海的观察力很不错，立刻发现了方桐的动作，顺着看过去，轻声笑了一下。
“那道符是孩子奶奶求来的，说是引路符。不知道她从哪听来的，说我们家欢欢被鬼迷心窍，进入了阴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