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稚禾正在田里栽种金银花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喧嚣声。本来听着苏稚禾的吩咐,在水边用鱼篓抓鱼的方小舟慌忙扔下鱼篓就要往这边跑,却不想,才跑到一半,就被人抓住了。“快跑!”
方小舟扯着嗓子朝苏稚禾喊。苏稚禾定睛一看,才发现,抓住苏小舟的,不是旁人,正是方大伯和赵氏。身后还跟着一群男男女女,正义愤填膺地朝着这边走过来。方小舟依旧声嘶力竭地朝着这边喊:“快跑!跑啊!”
苏稚禾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方小舟被方大伯拎着脖子,吊在半空中,那孩子好歹是她名义上的儿子,怎么能让人这么欺负,放下手上的活,快步走过去,“你们干什么?”
她眼底冰冷,上前就要将方小舟抢回来。方小舟见苏稚禾竟然过来了,一瞬间脸上都是绝望,“你过来干什么,不是让你跑吗?”
苏稚禾更是迷糊了,“我为什么要跑?他们还敢杀了我不成?”
方小舟脸上越发焦急,“哎呀”一声,像是拿苏稚禾没办法的样子。方大伯也等不及让他们说话了,一手拎着方小舟,一手指着苏稚禾,冷声质问:“苏稚禾,你可知错?”
“我错什么了我?”
苏稚禾皱着眉头,“你快把小舟放下来,这孩子若是出了点什么意外,你付得起责任吗?”
“苏稚禾,你个狼心狗肺的贱人,你还我孙子命来!”
苏稚禾一个闪神的功夫,就被赵氏揪着领子质问。“你干什么?”
苏稚禾一把将赵氏甩开,“你再胡闹,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还敢打我!”
赵氏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稚禾,“你害死了我孙子,现在还敢行凶?”
苏稚禾心里迷糊,“我什么时候害死你孙子了,前天你孙子得了暑热,还是我给开的药呢!”
怎么今天,又将这事儿怪到她头上了?“你还敢说!”
赵氏又揪上苏稚禾的领子,“你还敢说,就是你开的药,害死了我孙子!”
苏稚禾也终于看得差不多了,心里有点明白,“你孙子死了?”
“是啊!”
赵氏咬牙切齿地看着苏稚禾,那模样,竟恨不得将苏稚禾寝皮食肉一般,“你害死我孙子,现在满意了?”
苏稚禾根本没做过的事情,哪里会应下,“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还要什么证据,我孙子就是吃了你的药才会出事的!”
赵氏拽着苏稚禾的衣领前后摇晃,“他也要叫你一声婶婶,他才那么小,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此毒手?”
这么说来,就是没有证据了。只是这人是在吃了自己的药之后死的,看赵氏这模样,现在和她解释,她也听不进去,倒不如想个法子,先将她给稳下来,再做打算。“我没有对你孙子动手,不管你信不信,如果你能断定,你那孙子是中毒死的,那我也有证据证明,下毒的人不是我!”
如苏稚禾所想,赵氏根本听不进去苏稚禾的话,一门心思只想让苏稚禾给她的小孙子偿命。“是你,就是你,你因为我小孙子分了你五亩田地,就对我孙儿下此毒手,你好狠的心啊!”
苏稚禾一阵无语,这人竟然连作案动机都给她想好了,继续纠缠下去,她也是百口莫辩了。“我说了,不是我,你有时间跟我这儿胡搅蛮缠,到不如趁早报官,没准还能抓到真凶呢!”
赵氏身后的男人,是赵氏的二儿子,也就是死了的孩子的爹。本来听他爹娘说,害死他们孩子的人,是苏稚禾的时候,还不大相信,可现在看着赵氏一口咬定是苏稚禾,他也终于起了疑心,“是你?是你害死我儿子?”
苏稚禾没想到,这个时候竟然还有人上来捣乱,“你是孩子爹?”
方家二郎?“是我,你想好怎么给我儿偿命了吗?”
方二郎眼神沁了血一般,死死盯着苏稚禾。“啊!”
的一声痛呼传来,苏稚禾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就见方大伯重重将方小舟贯在地上。“你疯啦?”
苏稚禾赶忙冲上去,一把将方小舟拉起来,“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痛?”
方小舟揉着脚踝,“没事,就是崴了脚。”
苏稚禾上上下下给他检查了一边,发现确实只有脚肿了一点,这才放下心来,眼下也不是给他揉脚的时间,她站起身,矛头对准方大伯:“他还是个孩子,你有什么脾气冲我来就是,对一个孩子下死手,你可真有能耐啊!”
“怎么,你们家的孩子是孩子,我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方大伯面目狰狞,恨不能将苏稚禾抽筋扒皮的模样。苏稚禾无力地叹了口气,心知和这些人讲不通道理了,“你想怎么样?”
“杀人偿命!”
方二郎咬着牙开口。苏稚禾:……妈的,这一家有一个正经人吗?事情到这会儿已经闹大了,不少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听说苏稚禾害死了方家的小孙子,都制不住对苏稚禾指指点点。方小舟扯着脖子上前,想要解释,却被苏稚禾一把拽回来,挡在身后,威胁一声:“没你的事,闭嘴!”
方小舟心里愤愤不平,却还是闭嘴,却不肯躲在苏稚禾身后,绕出来,站在苏稚禾身边。苏稚禾心里又被这孩子暖了一下,对上方大伯一家,也多了些许耐心:“你说是我给你孙子下毒,现在就把药方子拿过来,让大家看看,我的方子到底有没有毒!”
就在此时,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乔曦,你怎么来了?”
赵氏身后的男人,转头看向跑过来的女人。那是方二郎的妻子,才刚刚失去孩子,大受打击,昏过去了,一家人才将她留在家里。没曾想,她竟然自己醒过来,还找过来了。“二郎,二郎,我们的孩子,孩子……”乔曦话还没说上几句了,眼泪就掉下来,扑在方二郎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这一哭,众人对苏稚禾的指点,就越来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