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发泄一通后,言熙安静的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就像一只可怜无助的小猫咪颤抖的趴在他的怀中。再次醒过来,已经是快要晚上了,夕阳淡淡的照在病房外面,留下一抹绚烂的金黄,有种说不出的神秘味道。蒋聿珩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下午的时候,他原本不乐意,但是被蒋瀚强行带走了,再不回去休息的话,恐怕言熙没有好,他就病倒了。现在在病房的是聂敏言,见她的眼皮有微动的痕迹,欣喜的开口,“熙儿,你醒了。”
说着,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没有什么异常,她放松的笑了下,带着暖意的手掌很快拉住她的手。“吃点儿东西,好不好,你还年轻,不要这么糟蹋自己!”
聂敏颜委婉的劝道,目光慈爱的落在她的脸上。言熙听到她的话,缓缓的收回了心神,原本一双眸子还是死死的盯着屋顶,现在渐渐的将视线集中,落在聂敏言的脸上。有些虚弱的开口,“妈,我现在不想吃东西。”
她没有胃口,一点都没有。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不论她是闭上眼眸还是挣开眼眸,心里想的都是已经离开的孩子。聂敏言能感觉出来她心里的想法,长长的叹了口气,紧紧的握住她的小手,“孩子,你还年轻,都会过去的,你们还会再有的,答应妈妈不要乱想,好吗?”
听到她的话,言熙半天没有反应,良久之后,她缓缓的抬起了头,凄凉又绝望的眸子对上她的,“妈,不会再有孩子了。”
话刚出口,猛然间,泪水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一颗滚烫的落了下来,怎么都止不住。“妈,你知道我很在乎这个孩子的,可是他显然是在怪我当初不想要他,他是在报复我对不对?我想要他,甚至愿意牺牲自己的命,妈……”言熙说着说着,哭倒在聂敏言的怀中,细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停不下来。聂敏言见她这样的哭,知道她心里定很哭,自己的心里也是非常不好受,毕竟也是她的孙子,眼泪也像是止不住一般的落了下来。她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哭吧,如果感觉能好受一些,就哭吧。”
也许只有这样的发泄才能让她一点一点的淡忘。蒋聿珩从家里回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的人哭喊的模样,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痛,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的扶着门把。“心疼吗?现在会不会晚了些?”
忽然,不远处传来低沉冷硬的男声。蒋聿珩转过头,看向来人,眉宇间的阴郁一闪而过。“你来做什么?”
霍砚南对他的态度置若罔闻,一步一步的靠近病房的门口,一只手插进兜里,另外一只手拿着一袋儿东西,脸色同样阴沉的可怕。“蒋聿珩,人是我救的,言熙一个走在冰冷的大街上的时候,你在哪里?言熙被人掳走的时候,你在哪里?言熙浑身是血喊着你的名字的时候,你在哪里?”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旧情人也在这间医院中。”
霍砚南一句一句的控诉,像是冰冷的刀子一般落在他的心里,但是,他从来都不是接受威胁的人,冷冷的笑了下,“霍总,请回吧,熙儿不想见任何人!”
随即,接着又说了一句,“我的私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
听到他的话,霍砚南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抹冷冷的笑意,“我是不会看着言熙受到伤害的!你最好祈祷她不会从你身边离开!”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和蒋家硬碰硬,别人怕他们,他可不怕!说完,他将礼品放下,转身离开。“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的!”
看着他的背影,蒋聿珩幽深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狠厉。不知道他听到没有,但是,他的女人,不容许任何人的觊觎!而且他再也不会给言熙离开他的任何机会!这时,一抹柔雅的影子缓缓的走了过来,她小心翼翼的叫了句,“聿珩。”
手上还挂着石膏,秋水般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我给你造成困扰了,是吗?”
她刚才想上来找他,却没有想到听到那个男人的话,生怕对他造成不好的影响。“走吧,这里没有人想看到你。”
他没有抬头,清冽的语气传了过来。“聿珩,我……”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的冷淡震慑,什么都说不出口。“没听到我的话吗?”
他现在不想看到她,心里忽然闪过很多的怀疑,却没有开口质问。霍心玥转过身,粉拳紧紧的握了握,原本娇柔的小脸,在转过身时,已然变得苍白狠厉,秋水般的眸子,闪烁着很多的不甘心!沉思了片刻,他欲推开门进去,却没有想到聂敏言推开门走了出来,“啪”的一声重重的巴掌落在他的脸上。“妈……”蒋聿珩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但是很快想到她可能听到刚才的话,眉宇间闪过一丝阴沉。“你到底在做什么?那个女人现在也在这里吗?”
聂敏的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下,缓缓的闭了闭眸子,满脸的痛心,继续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答应过我什么,不会再和她有什么关系的。”
英俊的脸大半埋没在走廊的阴影中,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这个时候,病房内忽然响起了声音,两个人这才意识到门没有关上,蒋聿珩瞪了聂敏言一眼,什么都没有说,直接推门而入。言熙侧身躺着,小脸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身子微微蜷曲着,是的,刚才的话她自然听到了。不,其实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不是吗?不知不觉的,泪水忽然就模糊了视线,枕巾上已经沾染上了大片的水迹。她知道是谁走了进来,但是她不想说任何的话,假装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