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很大,很漂亮,韩数给她戴上的时候,她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烟花,也很漂亮,让人缭乱。韩数笑说:“常小姐未免也太不专心了吧。”
常年年垂眼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就这样吧,迟早是要找一个男人结婚的,而且她也不是不喜欢他。“如果你……还没准备好,这次可以不算。”
韩数见她神情不太好。常年年笑起来,“我只是觉得很不真实,竟然和韩数哥哥在一起了。”
小时候,数他最嫌弃她,他在背后说她坏话,被她当场抓住。最后她哭了,韩数被迫一遍一遍地和她道歉,叫她“小祖宗”。韩数握着她的手,笑说:“哥哥也没想到。”
“要不要脸啊,”常年年把手抽回去,“自称哥哥很油腻。”
“还有,你别这个眼神看我,起鸡皮疙瘩。”
韩数垂眸,收回眼中的深情,“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跟你求婚、表白,你说我油腻、恶心。”
常年年赶紧纠正,“我可没说你恶心。”
韩数笑笑,拿起酒杯,“庆祝一下。”
玻璃杯碰触的那一刻,餐厅里的灯光蓦然暗了下来。先是钢琴的声音,然后是小提琴,,后面和在一起就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乐器了。常年年听着熟悉的旋律,努力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首歌的名字——《今天你要嫁给我》。韩数还跟着唱起来,“……昨天已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常年年无奈地喝了两口酒,等到一曲终了,终于响起了悠扬的轻音乐。“今天你要嫁给我……”韩数最后一句拉了很长的音,摇头晃脑的,故意搞怪。“……嫁你个头!”
常年年开始低头吃东西,“你不但油腻,还老土!”
韩数笑,站了起来,向常年年伸手,“跳个舞吧。”
又一轮烟花升空,常年年和韩数抱怨:“什么时候跳完啊?我饿了。”
韩数带着她转了个身,“这里的东西太难吃了,回家我给你做。”
“那你还带我来?”
常年年质问。韩数笑起来,没说话。答案彼此都知道,看烟花求婚,这时候食物的味道不重要。“那快回家吧,”常年年不耐烦和他磨磨蹭蹭地跳什么舞,“我想吃牛排。”
她原本是很追求浪漫的,但是对象是韩数的话,好像再浪漫的事都没有兴致了。回家的路上,她盯着韩数看,觉得原因可能是他不是发自真心的,只是在走流程。他也是用心在让她开心,但总觉得差了些什么。常年年对和韩数做的牛排的评价是:“和餐厅的也差不多。”
韩数不管她吃不吃得出来差别,他有自信,不和她一般计较。“由奢入俭难,等你以后吃惯了我做的,就会发现外面那些东西根本没法吃。”
常年年哼他,“你数一数,自己一共做了几次饭?”
“我看外面的东西,你也吃得挺香的。”
“我不是忙嘛。”
韩数陈述事实,但这个理由自带狡辩的味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韩数那边是早上,他还打着哈欠。常年年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逛街,购物。”
韩数问:“买什么了?”
“忘了。”
常年年懒得敷衍,“我累了,要睡觉。”
韩数笑,“行吧,人一走,感情淡了。”
常年年:“本来就没有。”
“伤心了啊。”
韩数叹息。“挂了。”
常年年说。韩数“啧”了一声,“等一下。”
“戒指戴着呢吧?我检查一下。别回了国就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常年年:“……你无不无聊。”
“我是想说,你丢三落四的,别把戒指弄丢了。”
韩数道。常年年突然觉得不对劲,他一直说戒指做什么。她下床打开自己装首饰的小包,翻了翻,没看到戒指。正在想是不是放到了其他地方,韩数大笑起来,“找不到了吧?”
“我在浴室捡到了一枚钻戒,不知道是谁丢的?”
常年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哦,你还送过别人戒指,有别的女人在你家浴室洗过澡。”
韩数笑,还要说什么,常年年直接挂了电话。韩数戴着戒指,拍了一张照片给常年年发过来。【你说这个卖二手能赚多少钱啊?】常年年没搭理他。-老宅这边,因为常家人不回来过年,准备工作也就停了,兆叔打发人回家过年。这个地方越来越没人气了。“兆叔。”
常旬突然出现在身后,吓了兆叔一跳。兆叔深深呼出一口气,语气略带嗔怪,“回来了?”
常旬突然说要走了,今天晚上兆潭也回来,他们三个一起把年夜饭提前吃了。“你就不能多等几天,好歹把年过完啊。”
兆叔忍不住絮叨。常旬搂着兆叔往屋里走,“没什么区别,大哥也不在。”
兆叔叹气,似有千言万语,最后什么都没说。兆潭回来,正好饺子出锅。兆叔一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常旬劝,兆叔让他一边待着去。“你和你大哥说了吗?”
三人坐下后,常旬倒酒,兆叔问他。常旬笑道:“说了,大哥说随我便。”
兆叔又叹气,“你大哥……”“您想骂就骂,”常旬说,“我保证不和大哥告状。”
兆叔白了常旬一眼,喝了一口酒,“我想骂你。”
兆潭饿了一天,先扔了几个饺子到胃里,开口道:“您还不知道他吗,想一出是一出。”
常旬笑嘻嘻地在桌下踢了兆潭一脚。兆潭往后躲了躲,没和他斗。“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常旬见他一副疲惫的样子。兆潭摇摇头,“去了一趟临市,工作的事。”
没多说。“今天常昊回来过?”
他问兆叔。兆叔说没有,常旬盯着兆潭问:“怎么了?”
“回来的路上看见他的车往市里走。”
兆潭边吃边说,“随口问一句。”
他的眼神好使。兆叔笑道:“路在那儿,人家想去哪儿去哪儿。”
兆潭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敏感了。“行了,”他在常旬眼前晃了一下,“也可能是我看错了,吃饭吧。”
常旬点点头,继续和兆叔说笑,但明显心情受到了影响。“还想呢?”
饭后两人在厨房洗碗,兆潭和常旬说,“你就是做贼心虚。”
常旬撇嘴,“我心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