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起,周之耘洗漱的时候,先发现自己又发热了。她没和常时说,有意躲开了和常时的身体接触。常时以为她是心情不好,便没多想。上午在医院拍片检查,常时恢复得挺好,石膏终于能拆了。他举着自己的右手给周之耘看,“我都觉得这只手不是自己的了。”
周之耘轻轻摸了一下,“不是你的,是我的。”
常时笑,“对,我都是你的。”
午饭,常时找了一家医院附近的茶餐厅,随便吃了一点。周之耘只喝了汤,她怕自己吃坏了会吐。常时见她精神头不好,问她要不要回家休息一下,墓园什么时候都可以去,不赶时间。周之耘说不用,“我不是一直这样吗?”
常时微微叹气,她确实一直病怏怏的。身体上的病好治,有药就能解决。但是心里的伤痛他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帮不上忙。周之耘要买花,说常时是亲孙子,空手去老人家也不会挑理。但孙媳妇就不一样了,还是要懂些礼数。上次去就两手空空,她站在他们面前,心虚得很。常时被她的说辞逗笑,陪她去买花。“爷爷可能喜欢白玫瑰吧。”
周之耘笑,“‘可能’?‘吧’?”
常时摸了一下鼻子,“奶奶喜欢白玫瑰,爷爷也只会买白玫瑰。”
“那你喜欢什么花?”
周之耘问。“小雏菊啊。”
常时了当地回答。“哦。”
周之耘点了点头,“我问过的。”
“那我现在开始喜欢白玫瑰了。”
她玩笑道。常时推开花店的玻璃门,“我还是喜欢小雏菊。”
“欢迎光临!”
看店是一个老奶奶,“需要什么花?可以随便看看。”
常时直接说:“一束白玫瑰,一束小雏菊。”
“诶,稍等。”
两人一人抱着一大束花出来,周之耘回头看了一眼,“我以前也想过,开一个花店,肯定每天都很开心。”
“可以啊。”
常时说。周之耘怕他认真,“我随便一说。那时候小,什么都不懂,现在看,开花店、书店、咖啡店,都挺麻烦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常时点了点头,“但是不用考虑赚钱的话,会轻松很多。”
如果能让她开心一点,他可以马上送她一家花店。周之耘摇摇头,“我还是老实开画室吧。也是我小时候的梦想,你已经替我实现了一半。”
“你可以同时拥有很多个梦想。”
常时说。“人怎么可以这么贪心呢。”
周之耘拨了拨花,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