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凌肃安走后,这沁竹园倒是成了王府中人关注的焦点。原因无他,众人都想知道凌肃安究竟会不会来接顾青蓉去凌国。但顾青蓉却似乎并不着急。她总是说着,“这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多月,还早着呢!”
顾青蓉非但不急,还终日跑去醉仙居与秦莲叙旧玩乐。因此,也有人说顾青蓉是在借酒消愁,其实心里急着呢,只是不好表现出来。而身在醉仙居的顾青蓉却在嗤之以鼻。“我急?我有什么好急的。”
她手中捧着酒杯,心中有些莫名的难受。就像有人将一团棉花塞在了她的喉咙里,说不出的烦闷。小芹叹了口气,这才对着一旁发愣的秦莲解释道。“四皇子不会来接小姐了。”
“什么!”
秦莲顿时便从软塌上坐了起来,心中已经骂了凌肃安千回万回了。但面上还是扯着笑,一派风情万种的模样。“男人嘛,有什么稀奇的呢?没了再找一个就是。”
一旁的周渝覃顿时瞪着眼睛看着秦莲。“你这话说的,什么叫没了再找一个,依你这话的意思他日我若是出了意外你也便可以再找一个?”
“呸呸呸!”
秦莲连呸三口。“说的什么鬼话,举头三尺有神明!再说了,怎么许的你们男人三妻四妾,我们女人就不许再重新找了?”
看着秦莲的模样,周渝覃心中清楚她是关心自己的,顿时不免得意洋洋起来。将手故意背在身后在秦莲身边晃来晃去,头还扬的高高的。秦莲没好气地踹了周渝覃一脚,还将下颌对着顾青蓉点了点。“我说侯爷啊,您老人家就不能滚出去吗?”
揉了揉被秦莲踹到的小腿,周渝覃将白玉折扇打开,故作潇洒的扇了扇,这才转身向门外走去。走到一旁安静站着的小凡身边时还不忘将小凡也给扯走了。“娘们儿说话,男人听什么。走,陪我去别的房间喝酒。”
再关上房门之前又对秦莲说道。“我说你呀可别操心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可与你我不同。”
说完,未待秦莲的花瓶砸来之前便溜走了。秦莲手中还抱着花瓶,顿时便气呼呼的又放下了。她看着顾青蓉的样子。虽说这脸色看着与往常并无不同,但看那眼里根本就是空荡的厉害。她秦莲纵横这个场子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别说她了,小芹也是看的清楚明白着呢!“小姐与四皇子的关系的确同你和侯爷不同。”
小芹却是对秦莲说道。小芹这话一说,秦莲便明白了。感情是郎情妾意未点破啊!但如今这两人一个在凌国一个在桑国,中间隔了十万八千里,这事可真是挺悬的。秦莲正想着,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小厮的声音。“老板娘,有官爷说要找青蓉姑娘呢!”
秦莲心中一惊,莫名想起那时玉颜的事情来,那时候不也是有官爷要找顾青蓉嘛!怎么如今又是什么事要重来一遭当初的遭遇?未待秦莲想个明白,顾青蓉便自己站了起来。“定是因为杜子归的事情。”
杜子归!秦莲心中一惊,连忙望向了小芹,却见小芹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仿佛也早就知道此事一般。几人来到大厅,发现来的竟然是大理寺的差役。“顾姑娘,还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我们有案子麻烦你做个证。”
这差役倒是态度客气。顾青蓉点点头,“民女定当全力配合。”
这时,秦莲便也扭着腰肢走了出来。“差大哥,这就是问话,我们也可以前去旁听吧。”
“自然可以。”
板着脸的差役没有笑容,倒是也没有为难。秦莲见此立马拉上小芹跟在了后头。这杜子归出事,还不得好好看看。最好啊,也毁他容,沉他塘。几人到了大理寺,顾青蓉可以进去,秦莲和小芹便只能在外面旁听了。“民女顾青蓉参见大人。”
顾青蓉行了个礼,目光扫过一旁跪着的两个人。一个人是杜子归,那白面书生如今已经浑身是伤,囚衣上早就染上了斑斑血迹。而另一人虽然没有杜子归这样惨,却也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浑身颤抖不已。顾青蓉猜测这人便是接受那五千两的官员了。顾青蓉轻抿嘴唇。早就听说大理寺卿梁元公正不阿,不惧强权,看来果真如此。“顾青蓉,本官问你,你可认识这两名犯人。”
梁元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顾青蓉,眼里没有对美人的惊艳,只有对证人的严审。顾青蓉抬起头看了一眼杜子归,发现他对着自己轻轻摇了摇头。顾青蓉不由得心中冷笑,这个杜子归凭什么认为他伤人至此,她还能帮助他?“回大人,民女认识这杜子归,他是当今郡马,盛容郡主的夫君。至于另一人民女却是不认识了。”
顾青蓉没有理会杜子归的求助,而是恭恭敬敬的说道。梁元自然看到了杜子归的动作,但看到顾青蓉这样配合他便也没再说什么。杜子归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有什么炸开了。他看着顾青蓉,明明是和当初一样的面容,却是没有了那种愿意为了自己去死的心境了。他不禁唾了一口,女人果然是善变的东西!众人并不知道杜子归心中的想法,只看到他莫名地唾了一口,以为他是因为顾青蓉作证才做出这种举动来。“顾青蓉,本官问你,你可曾赠与杜子归五千两白银。”
梁元也无心理会一个犯人心中所想。像这种蔑视王法的人,他自然有的是办法整治他!顾蓉点点头。“当日杜子归进京赶考说缺少银两,我便将积蓄悉数交于他,共五千三百两白银。”
“杜子归,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梁元猛地一拍惊堂木,气的横眉竖眼。“贾泽已经招供你确实给了他五千两白银,如今银两来源也已经有人证,你还不认罪吗?”
杜子归自然是不肯认罪,他大呼冤枉。“大人,都是这刁女诬陷于我,我是冤枉的啊!”
杜子归心中不由得愤恨万千。他好不容易攀上高枝成为郡马,眼看着就要平步青云了,谁知道竟然接二连三的出了事情。先是那日与顾青蓉分别后便落下了毛病,竟然莫名其妙的不举了!后来又被人抓到了牢房,还是大理寺的牢房!一定有什么不对劲。无论杜子归怎么大呼冤枉,梁元还是宣布了他的审判。“杜子归蔑视王法,竟敢在科举上面做文章,三日后斩首示众!”
杜子归听到这里不由双腿一软,竟是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