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大的这些人,当然有为江以宁考虑,可也免不了掺着私心,想把人才捏在自己手上。
虽然也算是一个好选择,但真没有必要。
想成立博士后流动站,也未必只有一个途径,周院长这些人的想法,多少有把江以宁和京大捆绑的意思。
在任子栋看来,江以宁有能力,就应该选择一条对自己最有利的路,也没必要带着别人一起好。
眼看着两边要吵起来,江以宁连忙出声,把人分开。
“院长,我现在暂时只想把学位念完,其他的都不急。”
周院长暗叹,决定等下次任子栋这个烦人精不在,再仔细劝劝。
以前所有人都觉得下海有前途,最近几年市道不好,大家又才想着找编制上岸。
当然,有力能的人,怎么选都大错不错。
据这一年多的观察,他看得出来,江以宁是个心思正直的好孩子,非常合适留在京大,背靠国家,既有稳定环境,又能为国出手,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任子栋这个不靠谱的,路子野得很,做事全带着私心。
……人大错不犯,小错不断,也没办法指责他什么。
算了。
江以宁还年轻呢。
吵了小半天,没吵出个所以然,碰头会这才算彻底结束。
江以宁和任子栋先离开,学校其他人留下来,打算细聊一下公布chiang学历的细节用词。
等两人出了会议室,周院长没好气地瞪了旁边几个同僚一眼。
“刚才也不知道帮我说几句话!”
方校长乐呵呵地笑了声。
“其实没必要,你不是也看出来了么?江同学的行事作风,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江家人,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随她怎么做吧,我们只管给学生提供最好的教育科研环境。”
眼下大家被chiang带来的热量冲昏了头,想的做的难免会有些被带偏。
等这股热潮过去,该怎么做,会变得清晰明了的。
周院长默了默,点头。
“也是。”
……
江以宁和任子栋一起出来,但和来时差不多,并没有多少交流。
和江雪汇合后,就变成一前一后,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走到一半,江以宁的手机震了一下。
暮沉发来信息,问她跟学校谈得怎么样,大有想插手帮忙的意思。
江以宁直接给他回了通电话,大概说了下情况。
任子栋和周院长吵架那部分当然是被省略不提的。
暮沉听完,知道没他什么事,也不失望。
“对了,宁宁,昨天那件事查到点新消息要和你说说。”
昨天值得一提的事,也只有那件收买旁人阻止她上台的事了。
那个自称姓江的人。
江以宁闻言,微不察地直了直腰,声音平淡。
“嗯,你说。”
“那笔五万订金,其中一个中转人,是江氏分院的一个医生。”暮沉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他对整件事并不知情。”
江以宁大概明白暮沉的意思。
这个江氏分院的医生,大概是对方故意为之的一环。
用似是而非的方式,误导她往自家人身上去怀疑。
不得不说,这个在背人拿捏人心的人,真的很懂挑拨手段。
沉默了一会儿,江以宁轻声道:
“阿沉,这件事……暂时不要查了,不管是谁想阻止我拿回chiang的名字,我都不在意。”
“好,不查了。”暮沉没有任何追问,便转移了话题,“学校那边忙完了?”
江以宁点头。
“我那部分是忙完了。”
其他人这才要开始去应付sim的捣乱。
暮沉听懂她话中话,轻笑出声。
“那你现在过来陪我吃午饭?”
江以宁抬头看了眼天空,有些无语。
“才吃完早餐没多久呢!”
早上来得早,开会也没花多少时间,从会议室出来,这会儿也才刚十点,离午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
“你过到来就差不多了,而且,多出来的时间,我们可以聊聊京清杯的赌注。”
接下来,她没有别的安排,过去一趟,也无妨。
只是——
江以宁笑着提醒他:
“如果我没有猜错,京清杯决赛的冠军,应该是我。”
虽然正赛的结果未知,但附加赛已经确定被江以宁拿下了。
江以宁对自己还是很信心的。
哪有输的一方,上赶着聊赌约的?
这跟主动给赢家送战利品没什么区别。
手机那边,男人的嗓音一派云淡风轻:
“宁宁,别太自信,在最终结果出来之前,什么可能性都会发生。”
“……”江以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轻哼了声,“我不会输!”
男人笑问:
“所以,宁宁不敢过来和我一起等结果?”
妥妥的激将法。
江以宁听得出来,但还是跳了下去。
“我有什么好不敢的!”
“宁宁真勇敢。”手机那边的男人,像哄孩子似的,但内里的意思却气人得很,“我等你。”
江以宁:“……”
这人真恶劣!
明明都输了,还一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模样!
“行啊,你给我等着!”
也不等他回复,就直接挂了电话。
一边把手机往口袋里放,一边转头,正要跟江雪说下一个要去的目地的。
话还没说,那个走在前面好几步的人,就像等着她挂电话似的,忽然停下脚步,回身冲她开口:
“你刚才说的,是怎么回事?”
江以宁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任子栋看着她,把她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阻止你拿回名字,怎么回事?”
这人也不走了,就挡在她面前,等着她把事情说清楚。
江以宁:“……”
虽然但是,偷听也都算了,还想插手,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何况,她也跟暮沉说了暂时不再调查,当然也不想旁边的人插人。
“任所——”
任子栋冷不丁地打断她:
“你刚才喊我任叔。”
把这个人当长辈,喊他任叔。
大概是江以宁长这么大以来,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
她恨不得回去一个小时前,按住自己那张嘴。
任子栋微眯眼睛,跟她对峙了两秒。
“不说?行,我去问你家那几个老家伙。”